“先生,为什么不让姓——那个裴志进帝师府?”陆七有些不解,若要说起做学问,他们几个确实都赶不上裴志。
“裴志学问做的十分不错,但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他的。”陆季棠自认他教不了裴志,而且裴志这个年纪,也该去考个功名入仕的。
这一天,陆季棠只收了十几个学生,但他十分满足,周保庸曾跟他提起过,当时帝师府刚刚办学的时候,只有三个学生,但这三个学生,都考取功名,做了一方父母官。
他要先把这十几个孩子教好。
陆季棠没放在心上,李云谏先坐不住了,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提起帝师府来。
“朕听说,帝师府重开了,办学的是这次文斗酒的头筹。”
百官互相看看,没明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贸然开口评判。
见大家都没反应,李云谏只好又把话往后说了一句,“朕十分看好,朕觉得今年的状元,大概就要从帝师府出了。”
大家这才有了些反应,纷纷称是。
“……”
真是愚钝,连朕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明白。
下了朝,李云谏又急匆匆跑去帝师府寻陆季棠。
“要我说,我就贴个告示,告诉他们这次办学的是陆季棠,看他们要不要为这几个名额争破脑袋。”
这件事李云谏同他提过不止一次,陆季棠懒得回绝,直接转移话题,“我想吃糖醋小排。”
果不其然,李云谏立马把刚才说的话忘在脑后。
“吃,再加道梅菜笋丝,还有天居阁的rou包。”
陆季棠点点头,像没有骨头似的窝进李云谏怀里,“晚上要去泡池子,今天累了一天。”
李云谏心疼的不行,陆季棠一教就是一天的课,这几天晚上明显睡得格外沉。
他揽过陆季棠的腰,用手细细把量了一番,“师兄这几天又瘦了,怎么喂都喂不胖,那告示也别贴了,这十几个人都把师兄累成这样,再来十几个还得了。”
在李云谏肩窝里蹭了蹭,陆季棠懒洋洋的开口:“那你别折腾我了。”
“那怎么是折腾。”李云谏抱紧了陆季棠,“师兄明明也喜欢的。”
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这天夜里帝师府留宿的学生突然间上吐下泻,陆季棠半夜里爬起来,着人赶紧去喊大夫。
听见动静,李云谏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又被陆季棠一把按回去,“你睡你的,我去看着就行,还有小冯子呢,安心。”
说完披了件衣裳往学生院里去。
吃坏肚子的学生叫草儿,没有大名,爹娘一直喊他草儿,陆季棠给他取名叫如兰。
如兰长这么大没吃过这么多rou,今天帝师府的晚饭里有道rou食,他贪嘴多吃了些,肠胃一时消化不掉,便着了道。
“哪里难受?”陆季棠坐在他的床边,轻轻在他腹部按了按。
“先生……”如兰见陆季棠来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先生,对不起,是我贪吃,我不该吃那道rou的。”
“这叫什么话?为何吃rou就是贪吃?你只是吃饭有些急,往后得细嚼慢咽才行。”陆季棠看见这样的如兰,突然想起自己从浒州回来那时候,也是吃不得荤腥,一吃便吐,于是更是心疼他。
“大夫马上来,等会服了药就不难受了,再坚持一下。”
不一会儿,小冯公公带着大夫走了进来,屋里只掌了一盏灯,陆季棠睡眼惺忪间没注意大夫长什么样,等他写好药方递过来时,才发现正是老熟人——何首乌。
何首乌也发现了,传闻中在帝师府办学的,正是已经死了五年的皇后娘娘,陆季棠。
他倒吸一口凉气,连连退后三步,只觉得举着蜡烛的陆季棠犹如从阿鼻地狱爬出来一般。
这该是多大的执念,人死了五年都要再回帝师府继承衣钵?
看清何首乌的动作,陆季棠有些尴尬。
他同何首乌,从前虽不是特别熟的朋友,但也交际颇多,可后来的几次见面,总要以这种尴尬的局面开场。
无论是从前滴血认亲时,还是这次死而复生时。
“制生兄,好久不见。”陆季棠把蜡烛递给小冯子,示意他再去多点几根烛。
制生是何首乌的字,因为中药何首乌有制首乌和生首乌之分,所以便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字。
“遥、遥川兄。”何首乌身子有些哆嗦,但想来不管陆遥川是人是鬼,也不会伤害他,于是他也放下心来。
等小冯公公点好蜡烛,何首乌才看清陆季棠的模样,有些困顿,显然是刚刚睡醒。
“遥川兄?你这是……”
看了看床上的如兰,喊来人照顾,陆季棠示意小何大夫跟他出去说。
“这事说来话长——”
“师兄。”
陆季棠停下话,朝声音处转头,瞧见李云谏披着外衣站在月门下。
“师兄怎么出来这么久。”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