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腕被李导抓住了。
这次还跟上次不一样。
在南半球的时候,他可没有跟李导讨论过是不是爱人这个问题。
被他握住的地方发烫。
李导的体温像高出他很多。
景予不知道该干什么,呆了半天,拿起手表,欲盖弥彰似的扣在左手手腕上。
李泯闷不作声地看着。
因为景予角度不方便,李泯接过去,垂头耐心地帮他戴。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李导好像更沉默了。
景予看了眼手表,看见了上面醒目的情人桥。
!!!
他想了半天,干巴巴地说:“以前谢知安送的。”
“……转手一卖挺值钱的我就带走了,”
打住!
都解释的是什么啊金鱼!越说越心虚了好吧!
他索性把表抠下来,随手塞进兜里,破罐子破摔把手腕子递过去,“现在不适合戴表,不戴了。”
……
他清晰地看见李导嘴角轻抿了抿,大概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但他似乎能感觉到李导在开心。
好像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了。
李泯再一次,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小心翼翼的,像怕碰碎了。
景予才感觉到——李导好像真的很烫,不是正常的那种热度,就是发烫。
他赶紧抬手贴了贴李泯的额头,温度不太正常。
景予一惊,迅速地在自己的小包包里翻,翻出了一把体温枪,对着李导哔了一下,电子屏瞬间变红,滴滴滴地叫起来。
真发烧了??!!
李导看起来这么健康,像是很少生病的那种身体素质,可居然也发烧了?
景予立马问他:“李导,你是从哪来的?”
“……”李泯沉默了一下,“远云庄园。”
……
死老头子,不愧是他。
“李导,你知道吗?”景予耐心地说,“你在发烧。”
李泯怔了下,轻点了头,“我知道。”
“那怎么不去医院?不然躺着睡一觉也好啊!”
“需要……去医院吗?”
李泯有些茫然,“发烧……需要去医院吗?”
景予彻底失语。
满脑子都是怎么能把死老头子找出来暴打一顿,
这已经不是教育的问题了,这是触犯法律的问题了,这个老头到底是个什么变态东西?!
他配做人长辈吗?他配有孩子吗?
景予忍住,深深叹了口气。
说:“我们去医院吧。”
李泯顺从地点头。
景予去跟节目组道了别,本来也是收工的点儿了,商量了一下下次拍摄是什么时候,就放了景予走。
景予把自己和李泯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不露出丝毫特征来,才开车去了附近人少的医院。
李泯安静地坐在后排。
本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景予强硬地找了一条小被子给他把脖子以下都裹住,又给他拉上了安全带,整个人像个蚕宝宝,极其乖巧。
景予担心他不止是发烧,还有些其他的病症,于是带着李泯做了个全身检查。
结果一出来,好家伙,身上好几处有伤,估计发烧跟这伤还有关。
景予气懵了。
在等李泯做完检查出来的这段时间,他气得搬起走廊里的水桶到处跑。
直到李泯出来,他才放了回去。
“医生怎么说?”
李泯垂眼看着单子,觉得这种经历很新奇,“……建议住院。”
于是景予又去开了个单人病房。
大概是因为奔波劳累,李泯的体温又上升了,甚至脸颊上都透出红意,摸一摸,滚烫的。
他一声不吭地躺在病床上,被子被景予掖得死死的,只有眼睛可以动,目不转睛地看着景予气鼓鼓地走来走去。
走到半夜,景予才想起,他们还没吃晚饭。
于是他趁着李泯闭眼沉睡,打算下楼去买个粥。
拎着粥回来了之后,他又想起没有买水。
正把粥放在小桌上,起身准备走时,李泯忽然小声地说:“不要走……”
他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鼻子以上的半张脸。
眼睛迷蒙地睁开,有些因为发烧而出现的生理性泪光,好像不是太清醒,烧得迷迷糊糊的。
他没有动作,乖乖地裹在被子里。
只是隔着被子,小心地望着景予。
声音很小地说:“谢知安……不是好人。”
“我也可以给你买表。”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他没给你的,我都给你。”
……
“……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