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云殊华仔细接过,又道,“你们不必在这里侍奉,我就在此地等候,绝不会乱走。”
两位小童对视一眼,乖觉地垂手行礼:“是。”
云殊华边喝边等,偶尔望两眼殿外的天色,不知不觉等到巳时末。大殿上终于有了动静。
彼时他正闭目调息,忽听见殿外有几人匆匆赶至,听上去像有七八人之多。
“沈域主在哪里?山下弟子来报,说是见到师炝那贼人的踪迹了!”
云殊华当即站起来,向殿外走去。
两名小童温声劝道:“各位师兄莫急,沈域主还在商量要事,门外许多侍从严加看守,我等不能进入。”
“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这道声音被雨滴搅得有些模糊,依稀可听出是朝岐的声线:“若是晚了,叫师炝窜逃出羟城,你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就是啊!快让开,让我们进去!”
“真的不能进。”
“别挡路,今日一定要将师炝捉拿到手,否则拿你是问!”
云殊华走到大殿门口,咳了两声,朗声道:“朝岐,你带着这么多师兄弟来这里闹事?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打扰到里面的人。”
“云、殊、华——”
朝岐瞪大眼睛,拿手指着云殊华的脸,不解问道:“你看看,为什么他能进去,我们就不能进去?”
“这,”小童左右为难,“朝岐师兄,你们人太多,若是全请进去,恐怕会扰到仙尊大人和几位域主。”
“……好。”
朝岐后退几步,抱臂道:“那我不进去了,云殊华,你进去。”
云殊华好笑地说:“怎么,你要我进去帮你担罪,届时闯进去挨罚的可就是我不是你了。”
朝岐还欲再辩,就见云殊华踏出殿外,走到他面前站定:“我师尊刚回裉荒山,所商讨的必是要事,况且几位域主下了死令,你我若是硬闯,怕是见一面都难。”
“可探子来报,有人在羟城看到了师炝,”朝岐扬声质问,“难道这件事就不重要?你切莫在此拦着我,快些让我进去禀报,节省些时间。”
说罢,他便拂了拂衣袖,作势要硬闯。
“站住!”
云殊华拽住他的手臂:“你先别急,我问你,证据是否确凿,有人亲眼看到他的脸了?”
“这,只是匆匆一瞥便传了信回来,谁敢言明自己看到的一定是师炝本人?”
“那不就得了,”云殊华摊开手,“倘若此事惊天动地传上几位域主耳中,将人抓来一看却不是师炝,岂这不就耽误了域主们的大事?”
“……”朝岐被他磨得没了脾气,索性站在原地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云殊华没有直接答话,他的眸光在众弟子脸上转了一圈,这才发觉其中不止有南域的人,中域与西域皆有,甚至北域的赫樊也在。
这让他心内惊讶不已,看着赫樊萎靡不振的样子,就知道他近日定然在为师炝叛逃一事劳心……且从面上来看,许多北域弟子可能还不知道即将面临着什么。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不过起码说明北域之中还是大有坚守正道的人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兴许还有转机也未可知。
赫樊同云殊华的眸光对视,后者对他颔首以示尊重,算作无言地打了个招呼。
“我看不如这样,”云殊华缓声开口,“先留一名弟子守候在此,待到几位域主议事结束后再前去禀报,其余的人先行下山,找到师炝其人,千万别让他给跑了。”
朝岐默了默,只好说:“那便如你所言,可我们人多势众,若是靠近师炝,被他发觉怎么办?”
能坐上一域之主的位置,皆是法力高强的大前辈,怎能是他们这种小道修可以抵挡的?
“我们身上穿的衣服太过惹眼,待到了山下便换身常服,万不可让他觉出端倪,”云殊华摸了摸下巴,“要是能分开行动就更好了,这样应当不会被发现。”
殿前的几位师兄弟稍作合计,便又撑起伞匆匆赶往山下。
两名小童站在檐下,看着天上的乌云越聚越浓,心中忍不住担忧起来。
“云师叔他们能捉到师域主吗……”
“今日这雨总是不停,我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另一边,羟城内,瓢泼大雨自天幕泼下,街上行人稀疏不已。
云殊华同朝岐一行人进了间成衣店,约莫一盏茶时间过后,几人先后从店中走了出来。
“那师炝如今在什么地方?”
“据说是在……骑春苑。”
朝岐拧着眉毛上前拉着云殊华到一旁的巷陌中交谈:“你可知这骑春苑是什么地方?”
“你问我?”云殊华指了指自己,“我也没去过。”
“……”朝岐失望地道,“那我们还是去问成衣店老板娘吧。”
语毕,他拉着云殊华又原路返回。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