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华闭了闭眼:“没错。”
“不可能,这不可能,”申妙绫红着眼冲上去,紧紧抓着他的衣摆,“你是骗我的,你怎么会记起来呢?明明不会……”
云殊华看着她失态的表情,于心不忍,却还是说:“我先走了,你我之间的事,容后再谈。”
语毕,他挣开申妙绫的手,转身快步出了门。
过不久,晴雪奔进来扶起坐在地上的申妙绫,担忧道:“小姐,您是不是和公子吵架了……为何云公子从府中牵了匹马,向城外的方向赶去了?”
“晴雪,晴雪,我问你,”申妙绫攥住她的领口,质问道,“三年前那副药,究竟有没有给他灌下去?”
晴雪被她可怖的样子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公子先前是喝了下去,可照顾他的小厮说,到了后半夜,他吐了些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此事没有与我说?”
申妙绫无措地坐在地上,将头埋进臂弯里。
“谁来赔我的云哥哥?”
“……”
另一边,渚城城门,守卫的士兵被一阵骏马嘶鸣声吵醒。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来人,不由一惊。
“……云公子,您这是要半夜出城?”
月光之下,他看不见云殊华表情,只能听到他沉沉的声音。
“开城门,”他说,“立刻。”
“这……”守卫蹙着眉。
马儿向前踱了几步,火光下,照出云殊华冷峻的脸。
“我说,开城门。”
守卫心中一震,不再多言,转身叫了几个兄弟道:“都起来,给云公子开城门。”
那门尚未完全打开,云殊华便像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凉风刮在他脸上,意识越来越清明。
为什么,为什么景梵明明认出了他,却避而不见?为什么不再多留几天,等一等他?
云殊华咬着牙,扬手勒紧缰绳,那马儿又快了几分。
两更天降至。
崎城城主府邸,某处院落依旧点着灯。
景梵合衣坐在床边,手中捧着一卷经文,凝神看着。
夜里静悄悄的,稍有什么响动,便会在这安静的空气中无限放大。
“这位公子,您不能擅闯城主府,更不能去贵客的院落里。”
“给我让开,不准拦着我!”
“公子,不要难为我们这些坐下人的,还请您遵守这里的规矩。”
喧闹声格外响亮。
听到熟悉的声音,景梵的眸光微凝,旋即向屋门处看去。
他的院落外,云殊华来势汹汹,一副不闯进去不罢休的样子。
已有侍卫冲上前欲拦住他,却都被他挡了下来,府中管事见情况不妙,便低声道:“管他是不是渚地的贵人,在崎城便要守崎城的规矩,都给我将他拿下,轰出府外!”
在场的小厮守卫一齐涌上来,拉着云殊华便要往外赶。
正纠缠之际,那屋门忽然开了。
景梵一手捧经,迈着步子走出来,缓声道:“管家,将人撤了吧,这位是渚城城主的幕僚,不可怠慢。”
见正主发话了,那管事便也不再纠缠,领着人恭敬地退下。
安静的院子里,便只剩下云殊华和景梵两个人。
云殊华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满眼通红地质问。
“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
景梵略有些讶异道:“云公子误会了,在下不过是出城办些要紧的事,再过两日便能回……”
“——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云殊华抬高音调又问了一遍。
“你又想丢下我,对吗?”他失神道,“就像那次在清坞山上一样。”
那次,清坞山?
景梵面色一僵,良久,才开口:“小华,你……”
云殊华冲到他面前,狠狠拽着他的衣领,说:“你休想再把我甩开,趁着我失忆还来撩拨我,随后又自作主张地走了,这就是你景梵的本事?”
话音刚落,他便吻上去,毫无章法。
景梵手中的经文哐的一声掉在地上,铺展开来,他扣住云殊华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旋即夺回主导权,将他抵在檐下的廊柱上,动作爱怜而轻柔。
云殊华被他吻得喘不上气,却依旧不肯松开他,窝在他怀里,像抱不够似的。
往昔纠缠的记忆一时涌入两人的脑海,铺天盖地而来的,是景梵失控的攻势。
过了许久,景梵舔了舔他被咬破的双唇,在他耳边喘息道:“叫我的名字。”
云殊华的背抵在冰凉坚硬的柱子上,双眸通红,眼角shi润,呜咽道:“景梵……”
“嗯,我在,”景梵的声线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沉稳,他吻着云殊华的双眼,又说,“再喊我一句师尊,好不好?”
好,怎么会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