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童、怨婴有形而无气,意思是他们表面上与常人无异,有心跳,有体温,但无法交流,也没有呼吸,只是一具行尸走rou而已。”张寰三解释道,楼下的瓜子壳已经丢了一堆了,“这么冷的天,她还在发烧,可你看她呼吸的时候,嘴里有冒出白气吗?”
苏黎这才恍然大悟。
“她才没死!”
黑狗妖突然暴喝一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他恶狠狠地盯着张寰三,喘着气道:“她只是生病而已!那对夫妻根本不配做父母……不,他们根本不配做人!她还发着高烧,连口热水都不给喝,这些混蛋就把她丢在家里,带着小儿子出去逛街,临走前还忘记关煤气……”
他用嘶哑的声音咆哮着,化作人形,一把扯下了脸上的绷带,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容。
少年拥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睫毛浓密,瞳仁棕黑,黑白分明,是那种带着一丝丝Yin郁的日系美少年风格。
但在失去了绷带的遮掩后,裸/露在众人眼前的,却是一张连六岁小孩儿看了都会做噩梦的脸。
它扭曲得只能勉强辨认出五官,就像是被高温融化了一样,皮rou不分,甚至有些地方还出现了腐烂和坏死。
现场一时寂静下来。
连张寰三都停下了嗑瓜子的手,皱着眉头,表情逐渐凝重。
“你们知道吗,”少年忽然停止了咆哮,双眼放空,用宛如耳语的轻柔声音道,“我最恨的,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
“火那么大,她还生着病,就算生活已经烂成了这样,还不如一坨屎!但她还是,还是拼了命的想要活下来……我冲上去的时候都听到了,她在里面哭着砸门,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在迎来最美好的花季年华前,这朵早早经历了人世风雨的花苞,就已经彻底凋零了。
她甚至连少女都算不上。
他用空洞的眼神望着躺在床上艰难喘/息的女孩,伸出手,颤抖着抚摸她的脸庞。
好烫。
果然,他们是在骗人。
少年的唇角缓缓扬起,咧开了一个异常狰狞的笑容。
“他们说你死了,”他俯下身,贴着女孩的耳朵低声道,“怎么可能呢,都是胡说的,你可不要信。我已经找到方法治好你的病了,药就在这里……再等一下下,很快就好了。”
林宿忽然对苏黎喝道:“退后!”
只一瞬间,黑狗妖便从屋子的另一头扑了过来!
小狐狸吓得四个爪子都在地板上直打滑,他使出了吃nai的劲儿,一个箭步窜到窗台上,又使劲儿一蹬腿,跳进了张寰三的怀里。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真敢跳,这可是六楼喂。”
张寰三手忙脚乱地把瓜子一丢,结果全丢到了底下望眼欲穿的大叔头上,气得他抬头就破口大骂:“张三,你个狗东西往哪儿扔垃圾呢?我又不是shi垃圾桶!”
“抱歉,等回去就给你报销这次的行程餐补费。”虚假的科长抱着小狐狸坐在飞剑上,异常熟练地冲下面打了声哈哈,然后立刻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屋内——林局出手,这可是绝对不能错过的好戏啊!
“无知者无畏啊,”他叹道,“上次有人敢对林局出手是什么时候来着?”
苏黎知道林宿很强,但对他具体强到什么程度还没有概念。
他迷迷糊糊地问道:“我听说林局的实力堪比大妖,是这样吗?”
“‘堪比’大妖?”张寰三笑了,不过是不屑的笑容,“那你可真是给苏旻山上的那些老家伙们抬咖,他们也就是仗着林局懒得澄清,才会肆无忌惮地散播流言。怎么跟你讲呢,就是除非有几个大妖级别的妖怪联手,并且敢豁出命去和林局打,这才有一点点的赢面。”
他还特意着重强调了“一点点”三个字,来表示这种可能性有多么多么的小。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林宿和黑狗妖已经过了不下百招了。
他似乎是在试探黑狗妖的实力,从头到尾,男人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手,不仅毫发无损,而且,连脚下的位置都没有挪动半步。
没有比这种行为更加嘲讽的了,黑狗妖很快就被激怒了,他狂吠一声,七窍中忽然涌出了源源不断的黑色浓雾,他挣扎着前进了两步,便痛苦地在原地翻滚起来,喉咙中也不断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凄厉喊声。
林宿停下动作,男人刚才那么长时间的隐忍,似乎就是为了现在的这一幕。
他凝视着在地上来回打滚嘶吼的黑狗妖,目光渐渐凝重起来。
这次的黑雾比之前笼罩在大楼外的更加厉害,浓烈的Jing神污染几乎能让普通人看一眼就崩溃,但苏黎有了准备,应对起来便轻松很多了。
他听到身后的张寰三已经开始念起了《道德经》静心,便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张寰三摇摇头,“你上次的报告我也看了,自那以后,其实有其他地区也出现了几起这样的黑雾Cao控事件,它们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