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溪看的瞠目结舌:“这……这里真的是墓室吗?”
“远溪,不害怕吧?”
“我倒是想害怕,这也太……”
奢华?奢侈?华丽?华贵?
季远溪出于震撼当中,一时竟是想不到合适的词。
顾厌听季远溪说不害怕,松开他的手在墓室中绕了一圈,目光所有所思四处游移,最终停留在金棺正对方向的古朴铜箱上。
满室皆是华贵珍奇的宝物,陡然出现一件古朴不起眼的铜制物件,反倒能够吸引人上前探寻。
而且摆放的位置也是整个墓室中最重要的地方。
季远溪立于原地发呆,被大量宝物闪瞎了眼,露出了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虽然原主已经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人了,可在这间墓室……不,在这间藏宝库里,显然大巫见小巫,犹如沧海一粟,根本就不足一提。
铜箱上悬挂一把铜锁,没有上锁,顾厌蹲下将其捏在手中一看,是一枚Jing致的同心锁。
打开铜箱,一叠厚厚的纸呈现于眼前。纸张施加法术不会坏掉,看上去崭新无比,像是写字的人刚写完就把它们递在眼前一样。
铜箱里除了这叠纸外还有一枚银色扳指,顾厌垂眸看去,这枚扳指他有所印象,曾在前几任惊雷宗宗主的大拇指上惊鸿一瞥过。
顾厌回头若有所思睨了一眼金棺,暗忖:莫非此处是某任惊雷宗宗主季清舒的墓xue?
视线不禁放回于那叠纸上,默了瞬,将纸张拿出,起身一张张敛眸去看。
纸上的字苍俊有力,一笔一划写的极为认真——
“见信安。”
“不知看见这封信的人是谁,但我希望是你。倘若真是你,我定会满怀喜悦的醒来,看见你噙满盈盈笑意的双眼。”
“若不是你,我便就此陷入长眠,再也没有醒来的可能。”
“我心知对不起你。那次的事是个意外,但不管是不是意外,它都成为既已发生之事。你选择不原谅我,选择再也不和我说话再也不见我,我都能理解。只是,许久不见,我真的很想你。”
“我很想见你,可再也没能见你一面。不能见到你的笑颜,性命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重复的呼吸、千篇一律犹如行尸走rou般活下去罢了。”
“我不愿行尸走rou,所以我选择结束这暗无天日的一切。”
“我内心依然存留一丝希望,所以我写了两封信,一封寄予给你,一封放在墓室中。我期盼你能在我死前打开收到的那封信,我期翼着能有醒来的微弱可能。”
“你看见信后,或许不愿来找我,没关系。寄出信后我会在此沉睡一百日,我会等你整整一百日。如果最终没能醒来,我选择不去投胎,我会用我的方式守护你,守护你一世顺遂。”
“若看见此信的人不是你,希望他们能通过我设置的关卡。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无情的人,也会垂怜有情愿意同生共死但不傻的二人。”
顾厌看到此处,呆滞半晌的季远溪终是有了反应,快步走过来探头问:“顾猫,你在看什么?”
“墓室主人的信。”
“写了什么?”季远溪好奇道,“我也想看。”
顾厌把看过的纸张递给季远溪,继续往下看去——
“说一句会让你不高兴的话,不管如何,她总归是怀上了我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他出生后我从没看过他,对这个孩子我其实心存愧疚。”
“听人说那个孩子长的很像我,我有些好奇,可我不想去看。”
“倘若我就此死去再没醒来,如果他成年后果真和我样貌相仿,多年以后的某一日,你会去看那个孩子一次吗?”
“不过若过了许多年后你依然不原谅我,想来和我一样相貌的孩子你定也十分厌恶吧,那还是不看为好。”
“说了几句你看见会不高兴的话以后,我再说些你爱听的。”
“你是三界第一美人,世上独一无二。无人能比拟你的风采,你是我的全部,你是我的所有,是我愿意为之付出性命的那个人。”
“……对了,衍月宗和惊雷宗多年交好,这份宗门间的友情似乎会在你我手上毁于一旦,虽然我在寄给你的那封信里写了一遍,但我依然想在此再说一次,若你阅读信后依然不想看见我,希望你能替我实现一个愿望——希望你能维系好两个宗门彼此间的关系,这样我死也安心了。”
“写到这里,我突然挂念起那个据说和我模样相似的孩子,我不知他名字,但我私心给他取了一个,这个名字叫做远溪。”
“这个名字好听吗?不管你认为好听还是难听,在我心中他都叫这个名字,远溪远溪,正如我见你的第一面,你站在那条离我十分遥远的小溪旁浅浅笑着,眉目如画,我一眼就此……为你沉沦。”
“天色晚了,我有些累,还有许多要做的事,就写到这里吧。”
“期盼能与你再会——永远爱你的季清舒。”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