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含章知道他自私且贪心,但人就是这样,在楼下时他觉得只是远远看着淳乐水就够了,敲门时又心想只要淳乐水愿意开门就行了,?而进屋后他一步一步地希望淳乐水不要推开自己,妄想他是不是对自己还抱有哪怕一点点的恻隐之心。
人类的欲望就像是无底洞,永远只会贪婪地索取更多。
于是当淳乐水没有像最初那样拒绝他,他便不由地将这个吻带上了几分想要更多地触碰他的欲念,轻磨着他柔软温热的唇瓣,想要撬开齿列感受更多属于淳乐水的气息。
但宋含章不敢,面对淳乐水时他变成了处于弱势的那个人,患得患失且胆小谨慎,生怕自己稍微有一点做得不对就会惹到淳乐水生气。
因为对方一直紧抿着唇,没有给宋含章任何回应,他也不敢得寸进尺,在淳乐水唇上啄吻了一下才轻轻退开。
短暂的半分钟,淳乐水却连眼神都没有变过。
借着屋内大亮的灯光,那双眼中的无动于衷让宋含章心脏猛地一抽。
所有的缱绻情绪退得一干二净,他不由抬手捂住淳乐水的眼睛,将额头轻磕在对方平直的肩头:“别这样看我。”
即使这般,他也没有松开抱在淳乐水腰后的手。
就算是强迫对方也好,被对方厌恶也好,宋含章也不愿意松开淳乐水。
宋含章的衣袖是shi的,头发也是shi的,淳乐水身上宽松的短袖睡衣也几乎被贴在他身上的宋含章给浸透了。
隔着两层shi透的单薄衣衫,淳乐水能感受到宋含章赤焰般的体温。
热烈又霸道的温度,就像他不顾淳乐水的拒绝,一定要打破他的平静生活一样无理。
“宋含章,”淳乐水垂眼看向埋首在自己肩侧的人,“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呢?”
类似的话他说话两次,上一次是在宋含章办公室,那时候的淳乐水虽然如何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但话里的含义宋含章不可能听不懂。
他当时用沉默代替了拒绝。
这一次,淳乐水不再有任何遮掩,他明确地告诉宋含章,自己并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纠缠。
闻言宋含章僵了一下,但下一秒却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淳乐水,力道大到仿佛要将他嵌进自己身体里。
“你休想。”他哑声道。
淳乐水闭了闭眼,他已经被宋含章逼到了一个退无可退的地步,但他却没有办法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失败。
重复栽在同一个人身上,真的会让人很有挫败感。
“宋含章,你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人生里注定没有我,这强求不来的……”
“那不是我的人生。”宋含章抬头,他注视着淳乐水,“和姜鸣在一起的那个宋含章他也不是我,我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你不能把作者笔下的那个傀儡当做是我。他不知道当初下药的另有其人,但是我知道;他也没有懊悔过一直以来对你的伤害,但是我有;他更没有爱上你,但是淳乐水,我早就爱上你了。”
淳乐水错愕,宋含章有些委屈:“他的人生里没有你,但是我的人生里不能没有你。”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梦到的。”
淳乐水不再说话,宋含章说得没错,在他面前的这个宋含章早就不是那个将他伤得遍体鳞伤的宋含章了。
但是他并没有办法为了说服自己接受宋含章而轻易地去接受这个事实。
对宋含章来说,他确实没有经历过淳乐水第一世经历过的事情。
但对于淳乐水来说,他们就是一个人,疤痕还在,就代表过去都是真实的。
他需要时间。
他打开门,宋含章被他推得一个趔趄,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他。
淳乐水:“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说着他就要带上门。
“淳乐水!”宋含章本能地伸手拦住即将关上的防盗门,他轻声呼痛,淳乐水关门的动作彻底顿住。
他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用力拉开门挤进屋里,目光灼灼道:“你不能让我来承担你对他的失望,这对我不公平。”
淳乐水视线下滑,目光从宋含章脸上落到他垂在身侧的手上,被防盗门压过的指关节,已经迅速红肿起来。
饶是向来很能忍疼的他,看着也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十指连心,宋含章却只有在最初被门夹住时轻呼过一声。
淳乐水微不可闻地叹了下,没有回应宋含章的话,把他拽进卫生间后转身出去,同时嘱咐他:“你先拿冷水冲一下手。”
“你有病吗?”他骂人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防盗门你也去拦,生怕把你那手夹不断是不是?”
他拉开冰箱拿出冰袋,看宋含章还站在盥洗池面前没动,有些不耐:“站着干嘛,你要是不想弄你的手就出去。”
宋含章看着他没动,淳乐水“啧”了下,打开水龙头,抓着他的手放在水柱下。
水柱冰凉,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