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晚上谢冬荣还会借此引起话题,掺杂着正事,让我不得不应付,最终聊到睡点,后以双方互道晚安作为结尾。
好几次我都受不了了,试图摆脱这样的氛围,但又被他不着痕迹地绕开,简直忍无可忍。
总结下来就是,自打上一次不太愉快的见面结束后,谢冬荣就仿佛忽然参读到了某本奥秘无限的天书,略一学习后,便迫不及待地来找我练手了。
若是别的小姑娘,或者说是曾经的我,被他这么一搞,可能早就不管不顾地交付了自己的真心,以为自己正跟这人谈恋爱呢。
但我是足够了解谢冬荣的,他怎么可能忽然会说好话了?
他绝对在憋坏,然后想办法整人呢,毕竟他是那样一个骄傲的人,让他那样全心全意而又谦卑地对另一个人好,简直是在做白日梦。
有点害怕。
第三次见面的地点是在距我老妈住处不远的公园,恰好卡在我入住机甲制造中心的后一天,按照机甲制造中心的规定,今晚回到基地以后,合约便正式生效,我就得全身心地投入到机甲制造当中,不能再随意外出,想到这里我不禁松了口气,看来这是我与谢冬荣的最后一次在非正式场合见面了。
今天的他依旧迷人,站在公园中心的喷泉处,阳光映射着水花,点亮了他的侧脸,望见他的那一瞬间,我忍不住眯起了眼,说实话,有点被晃到了。
王子。
这个词猝不及防地在我脑海里出现,当我走到他身边,我已经感受到了周遭惊异的目光。
因为这几次见面他没刺我,我也就不好在他面前拿乔,如果只是正常交流的话,我也是能够忍受的。
“你要搬去机甲制造中心了吧。”自然而然地开始交谈,我跟随他的脚步,开始沿着公园湖畔的小道缓缓前行。
“嗯,感觉最近搬家挺频繁的。”嗅着湖边的含着草味的空气,我回答道。
“不想搬的话,可以申请。”谢冬荣的声音很温和,实际上我们很少这样心平气和地交流,我正在努力习惯。
“不用了,不想搞特殊。”我只想快点做完这些工作,见到安景桐后,早日回到南城去。
谢冬荣那边静默了,不多时,他停下了脚步。
我回头看他,发现他正看向一边,略微出神的模样。
我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少年正拿着一个粉白相间的花环,追在另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小女孩身后,眼角含着泪,嘴里念叨着:“等一下呀!我还没给你戴好……”
他十分执著,就算年纪尚小,跟在女孩身后也很吃力,但他仍旧锲而不舍地追着,拿着花环,想让小女孩接受他的好意。
而小女孩只是远远地回头看他,在他好不容易跑近的那一刻,她又咯咯地笑着,跑开,像是在看男孩一个人的独角戏。
男孩手上,那花环上的花,很熟悉。
咏栗花,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居然还记得那种花的名字。
“还记得吗?以前你也有一个。”开玩笑一般,我对谢冬荣说。
“嗯……”梦呓一般,谢冬荣喃喃,“你说,他为什么非要让她戴呢?”
望远处的身影,我忽然掉入进了一种十分怀念的情绪之中,“可能只是觉得很适合那个人吧。”
“适合?”谢冬荣重复这个词。
不像我这么喜欢欣赏他,谢冬荣对自己的样貌并没有十分具体的认知,“喜欢的东西,自然就想让它与自己相关。”
闻言,谢冬荣静默了,而我也意识到我或许不该与他提起这些:“话说,你真是越来越会收拾自己了,王子?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了这个词,很优雅,很……高贵?”
夸一夸人总归没错的,特别是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
尴尬,十分尴尬,什么时候我跟谢冬荣之间变得如此尴尬了?我简直想笑。
谢冬荣望着我,呆住了一般,许久,他才回答:“是嘛?你喜欢就好。”
约摸是此刻天色恰当,从不远处不远处飞过的鸟儿也叫得正好,凝视着谢冬荣,忽然间,我很想将这些天我的心情都告知于他了,“老实说……我感觉很不习惯,这几天跟你出门,总觉得你像是变了一个人,我承认你现在很有魅力,感觉随随便便出手,就能捕获一个女孩回家当媳妇了……但是……”
头晕目眩,口干舌燥,有时候我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谢冬荣暧昧不清的态度令我感到不适,但我却该死地并不能使自己从眼下的一切抽离开来。
谢冬荣走到我身旁,他罕见地笑了笑,“怎么忽然说这些。”
“就是有感而发罢了。”
“其实之前在母舰上的时候,一些女教官跟我开过玩笑。”谢冬荣说,“她们说,看起来,我不像是一个合格的恋人。”
我略微疑惑,怎么谢冬荣忽然提起了这些?
“我不信,我觉得我可以做好的……如果说我的爱人就在这里,你觉得我这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