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他,宛若身躯被禁锢在了狭小的蜡像之中,我说不出话来。
“或者,你也要求我注射吗?”谢冬荣笑了。
“那是你的自由。”抽开手,如梦初醒一般,我退开步伐。
“你有权利要求我。”缓慢地,谢冬荣转过眼,轻声说,“我会听你的话。”
什么?一时间我都没听懂他究竟在说什么,不知道他这么做的意图,也不清楚这是为何:“不,谢冬荣,这种事,我没有权力替你决定。”
“……”
静默,持久的静默。
“陶树,我们和好吧。”
“……”
我的大脑空白了许久,我想不通为什么话题忽然转到了这里……
“我们没有吵过架。”最终,我这样说。
“你知道我的意思。”谢冬荣的声音很沉,但听着却又透着几分脆弱。
“……谢冬荣,我们不可能再变成以前那样了。”最终,我只能这样说。
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谢冬荣走近,条件反射一般,我后退几步。
“没有要变成以前那样……我会做好的。”谢冬荣抬手,拉住了我的袖口,却并不太用力,只是微微扯住。
不敢看他的眼睛,或许是知道看了会心软,“做不做好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其实想了很久,我们不合适。”
“你对我做了那些事,到头来又说我们不合适?”仿佛正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谢冬荣的语气有些急促,“陶树,你这样做没有道理。”
没有道理?那些事?抬头与他对视着,我发现他或许也是愤怒的,“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道理,谢冬荣,那我现在问你,你以往践踏我,忽视我,对我无原无故地发脾气,甚至从来不在乎我,这些都有道理吗?哪怕是对待任何一个有尊严的人类,你那样,又有什么道理?你有没有算过你伤害了我多少?只要有一天你还站在我面前,我就不可能忘记。”
谢冬荣沉默了,眼中闪过无措,他低下了头,“不忘也好,以后受了委屈也全部告诉我,你不要生气。”不高的音量,倒像是他受了什么委屈。
“这些我都不计较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和好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提。”
“不。”像是急了,谢冬荣走过来,他拉住我的手,“不能不提……”
我勉力试图挣脱他的禁锢,却发现他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松手!”我抬眸看他,却发现他正凝视着我,逐渐贴近的距离,几乎就要亲上。
“谢冬荣!”因为恐惧,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咚的一声闷响,我一拳打在了谢冬荣的脸上。
因为恐惧,想与谢冬荣拉开距离,忍不住后撤,我几乎坐到了书桌上。
“消气了?”轻笑一声,谢冬荣重新转过脸来,他眼眶略微发红,“不明不白被丢在外星,三年,不管有多难受,我等你给我一个解释,回来之后,我却发现你甚至都打算和别人结婚了。”说着,像是觉得十分可笑似的,谢冬荣歪了歪脑袋,看着我,“你却口口声声地说你喜欢我,我怎么没看见啊?”
这人是在控诉我吗?看着他略微红肿的半边脸,我不知道为什么恨与心疼这两种情绪能够同时存在于一个人心中,“我们正常分手,我正常和别人谈恋爱,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最终,我只选择冷静地阐述这个事实。
“分手?”梦呓似地,谢冬荣重复这个词,“没有……没分。”
“我跟你说了三次。”
谢冬荣站在原地,只轻轻摇头,呆愣一般:“没有……”
“我写了信,我放到你房间的信纸篓里了。”
“没看见。”说完这三个字,谢冬荣反倒笑了出来,“你没有说明白你就走了……”他后退两步,坐到了床沿,低头,修长的手指伸入发间,用力抓扯,“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原来他并没有收到那封信么?这一念头的出现,陡然间将先前的一切反常串联了起来,心中升腾而出的,愧疚?不安?亦或是心疼?一时间脚步虚浮,胸口也闷闷的,很不好受,凝视着坐在床沿的谢冬荣,我不禁扪心自问,他何曾这样过?
我走到他身边,一时间手足无措,单膝蹲下,抬手,轻轻捧住他的头,他抬眸看过来,这时,我才发现他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没有分……”凝视着我,谢冬荣只重复这三个字,碧蓝的眼眸中仿佛藏了无尽的委屈。
没有见过谢冬荣哭,我只能就着如今的姿势,抱住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冬荣愣了片刻,后双臂合拢,紧紧抱住我,我近乎是跪在地上,他坐在床沿,就这样,不知道抱了多久,直到他蹭了蹭我的耳廓,咬住了我的耳垂,我才微微发力,推开了他。
迎着谢冬荣的表情,有些话,我几乎说不出口,“过去的都过去了,都是误会……现在说清楚了,就……”
像是预料到我接下来会说什么,谢冬荣陡然间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