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阑珊满是嫌弃地瞥了陈桑若一眼:
“你长得这么丑,想得倒是挺美。”
“……”
陈桑若努力压下了心底的惊愕,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拿出了杀手锏,毕竟他曾不止一次地听说过盛阑珊在得知谢虞只把自己当弟弟时有多么崩溃。陈桑若本以为自己只需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引得盛阑珊质疑并暴怒,却没想到独立成长了五年的他和没怎么经历过感情波折的那个小少爷相比,会如此成熟冷静。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再加点料了。
“对、对不起,因为我还以为我们是一样的……”
“哈?我,没有,任何,地方,和你,一样。”感觉被侮辱了的盛阑珊一字一顿道。
“可是你不是和我一样做错了事,等着阿虞原谅吗?”
我特么什么时候做错事了?!
盛阑珊被气笑了,他刚打算反驳,就在意识到什么后神情一僵,而陈桑若见状终于满意了:
“阿虞说你在他二十岁生日那天——在他获得我这个灵魂伴侣那天——非常冷酷地拉黑他去了美国,五年来杳无音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遭你这么对待,为此伤心了好久好久,差点一蹶不振呢。”
反正是比抓到自己出轨要伤心得多。
陈桑若在心中愤愤道,要不是他绝不能让谢虞察觉到对盛阑珊的特殊情感,他早就抓住这点开始闹了,随随便便就能踩着那个责任感强烈的大少爷的愧疚心成功复合。
“……你是在骗我,对吧?”盛阑珊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骗你干什么?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你在他们心中可是白眼狼的代名词呢。”陈桑若笑得灿烂:“是我,我花了好长时间关心他照顾他才让他振作起来,所以我觉得你就算为了报恩也得带我去见阿虞吧?”
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不觉得照顾灵魂伴侣这种理所当然的事却需要邻居竹马回报有什么不对。
“你骗人!如果小鱼哥哥真的那么伤心,那他为什么一直都不联系我?为什么在我给他打电话告别的时候不听?!”
陈桑若眸色一沉,作为始作俑者竟丝毫不觉心虚:
“你伤阿虞伤的那么深,他自然不想理你了!你看看你回国之后他有主动联系过你吗?”
盛阑珊想到自己被拉黑的微信和电话,眼前一阵发黑。
“他可能根本不想看见你。”
察觉到自己赌对了的陈桑若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此时所说的话当然都是假的。也许是因为自己是盛阑珊离开的直接原因,讨厌触景伤情的谢虞根本没怎么跟他聊过盛阑珊的事,只说过对方是自己非常重要的弟弟,以后见到他时要友好相处云云……但这并不妨碍陈桑若火上浇油:
“阿虞花了那么多时间和Jing力去照顾你,最后却打水漂了一样养了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肯定又后悔又难过吧。”
“……闭嘴。”
“阿虞有那么多朋友兄弟,你还是第一个敢抛弃他的,你成天嘲讽我是个出轨的人渣,那你这种把他的心放在地上踩的行为和我有什么两样?”
“你给我闭嘴。”
“阿虞喝醉的时候还向我抱怨过,要是从来不认识盛阑珊那个混蛋就好了,那样的话他的人生一定会更加幸福多彩……”
“我他妈叫你闭嘴啊!!”
盛阑珊紧紧攥住的双拳都冒起了青筋,他上前一步朝陈桑若怒吼,恨不得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给缝上一般面目狰狞。往日略显可爱的圆眼盈满了逃避式的凶光,几近歇斯底里的盛阑珊感到浑身的血ye都在翻涌,却无法给予皮rou和骨骼自由,令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只有情绪在崩溃,只有心灵在尖叫,只有灵魂在哀鸣。
无止尽的自责与悲伤在大脑中一涌而进,嗡嗡作响的耳边似乎响起了震耳轰鸣,童年的不幸让盛阑珊向来很能隐忍,但他却完全无法抑制此时不断爆发的负面情绪。
那些自卑那些愚钝犹如泥泞的沼泽一般淹没了他的全部理智,那些熟悉的痛苦似乎又把盛阑珊拉回了五年前的诀别,却更为猛烈——他本以为人生中最大的噩梦已经结束,却才得知噩梦的造就者竟是自己。
“你、你发什么疯啊!”
陈桑若慌张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靠在墙角处才停下来,他的语气忐忑不安,眼中却藏着一丝隐秘笑意:
——成了。
狗仔最好把这个场面给我拍的清晰点。
身体的颤抖并非来自恐惧而是来自于愉悦,陈桑若看上去惊恐至极,实则在心中放起了胜券在握的礼花,他已经想好了晚上去找谢虞时该摆出多么委屈的表情了,哪怕不能复合,也得让谢虞和盛阑珊渐行渐远才行!
陈桑若果然很了解盛阑珊,这白痴哪怕受到伤害都绝不会认为是谢虞的错,只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但当盛阑珊一旦发现自己伤害了“亲爱的小鱼哥哥”,就会愧疚痛苦到歇斯底里,情绪崩溃到理智全失,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