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虞却早就料到了,毕竟他要是没有不让盛阑珊担心的把握,也就不会再直播中直言了。
“这其实是由很多因素造成的。”
谢虞像以前一样,极为耐心地向盛阑珊解释各种他不懂的问题:
“国内外社会背景的不同、历史发展的不同、宗教信仰的不同、国家政策的不同、民族文化的不同……很多因素综合下来后,都注定我们很少会选择比较偏激的表达甚至是抗议方式。”
“但最重要的,是爱情和性别、种族甚至阶级不一样,是一种看似在生活中不可或缺,实则对生存而言并非必要的东西。除了那些狂热分子外,很多普通人甚至命定者哪怕会憧憬,也不会为此特别做些什么,而我在直播中的那些话也还不足以影响到狂热分子的线下攻击。”
“可是国外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啊?我回国前甚至已经有几个组织联系我进行义演活动了,好像还要出台新政策什么的。”
“那是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命定者特权制度其实也是社会混乱的诱因之一,这也和他们非常崇尚个人自由有关。而我们国人在爱情上,或者说家庭关系上比较传统……比较能忍,还没爆发出尖锐的矛盾,或者说哪怕爆发也会家人邻里藏起来。”
谢虞想起了自己最近看到的那些研究论文和新闻报道,他已经派人去翻译并在各大网站上传播国外要求爱情平权的历史道路有关和最新进展了。他还找了诸多大学的熟人,拜托他们开新课题或者分享这些“新思想”,一些宣传的文娱活动也可以搞起来……爱情本就是最高的需求层次,自然需要的也是和缓的改变手法:
“我们先把这种‘平权’的意识灌到大家的脑海里,让大家先意识到社会问题的存在,即普通人被鄙视,命定者被束缚的奇异状况,而不是理所当然地容忍。让他们能够开始从普通人,而不是命定者的角度观察以往被宽容或要求的不合理。
“之后再找一些比较残酷的例子爆出来细细分析一下,并宣扬我们不能在爱情平权方面输给国外,应该就会有比较可观的初步效果了。”
这会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但好在谢虞自身有家世有能力,还有一群无条件支持他的朋友,便也能磕磕绊绊地走下去。哪怕现在只能在幕后推动,但终有一天社会的风气会变得“正常”,到那时他会骄傲地带着自己被清洗过印记的手腕出现在世人面前。
当然如果那时身边站着一个感情深厚到绝不输灵魂伴侣的恋人就更好了,不过这事也急不来,前任的惨痛教训让谢虞哪怕孤独终老也不愿意将就了,他以后的伴侣一定要是个能让自己真正动心的人。
“总而言之,就是带节奏对吧?”
盛阑珊的智商虽高,却不是很喜欢处理这种复杂的事情,谢虞见状笑着捏了捏他皱起来的鼻子:
“对,而且你在其中也会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我?”
“你们乐队不是一直以嘲讽对灵魂伴侣的盲目崇拜为名吗?”
谢虞说的很是含蓄,盛阑珊好多作品的歌名就差直接以「命定爱情算个什么东西」、「灵魂伴侣有什么了不起」为名了,估计是迟来的叛逆期导致的对垃圾父母的反抗和对童年不幸的宣泄——谢虞完全没想过为什么自己一有灵魂伴侣,弟弟的叛逆期就来了。
而后者也深知这一点,有点尴尬地红了脸:
“也、也还好……我也是会写甜腻情歌的!”
“哦?在哪里?”
“……在我的脑子里,马上就会出来的!”
谢虞瞄了一眼盛阑珊那故作逞强的小模样,也没嘲笑他,而是继续解释道:
“也不是让你像在国外那样成为反对灵魂伴侣的先锋代表。”
毕竟就像盛阑珊担心自己一样,谢虞当然也不想让弟弟陷入危险——光是得知对方在美国时收了很多恐吓信就已经够让他心疼了:
“你只要多多出现在镜头中,唱那些用心写出来的歌就好,音乐本来就是一种引起共鸣的有力途径,我相信你的实力足以打动人心。”
“这样就行了?”盛阑珊满脸不信。
“嗯,你在国内越有人气,就会有越多人想去了解你创作的歌和其背后的意义,再加上你本身的归国光环和乐队其他成员的外籍身份,国外那些平权的成果也会不断得到瞩目。我们一起努力,总有一天,可以改变如今深信灵魂伴侣爱情神话的盲从风气。”
“到那时候我们就能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了?”
“嗯?是啊。”
谢虞觉得盛阑珊的措辞有点奇怪,但还是点了头,丝毫没注意弟弟正像是占了便宜一般在窃笑,只见他拍了拍胸脯昂首道:
“放心吧,我现在什么都不多,就是写歌的灵感最多了!情歌不写了,我现在就去研究资料写个十首八首讽刺那群死撑着不肯分手的灵魂伴侣,和一遇到灵魂伴侣就自动退出的没骨气普通人。”
说完这番影射十足的话后,盛阑珊就跃跃欲试地打算冲回家搞创作,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