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倒是又拿出了那套清者自清的理论来。
“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住过酒店了?”
“6年零三个月。”盛阑珊一边将衣服挂进衣柜中,一边假装不经意地说道:“上次还是我大一的寒假,我们一起去澳洲玩的时候。”
真的很久了啊……
谢虞倚在门框上看着盛阑珊有条不紊地摆放东西,俨然一副要在这个房间常住的架势,他的目光柔和,内心也不可思议般非常沉静。
“我记得我们那时候在路上遇到了袋鼠,还是肌rou特别粗壮的那种,你吓得直往我身后躲。”谢虞的语调怀念中带着笑意:“之后见我夸树袋熊可爱,还一本正经地说它又懒又馋,脑子都被桉树叶的毒素浸满了,不配成为我的宠物……你也不想想我能真的去养树袋熊吗?”
盛阑珊的耳根红了:“那、那还不是因为小鱼哥哥一直盯着树袋熊拍照,都拍了半个小时了还不肯走,我那是在委婉地催促。”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谢虞语气中的宠溺与包容令盛阑珊整个人都红了,他假装在找衣服,把整个脑袋都塞到了衣柜里,但这时他听见谢虞突然道:
“我们还在澳洲给你过了生日,但你从来都不肯告诉我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固执地认为把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嗯,但是哪怕我没有说出来,愿望也没有实现。”盛阑珊自嘲地笑了笑:“所以许愿果然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事,我已经明白了,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争取才行。”
两人同时沉默了,谢虞总觉得盛阑珊的话中有话,但他也不好追问,便柔声道:
“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愿望是什么,你还记得我十九岁那年的生日吗?我父母又出去度蜜月了,只有你陪我吃了蛋糕。”
“那不是因为小鱼哥哥嫌丁曦他们太吵,开完派对就把他们都赶走了吗?”
“那些家伙不提也罢。”
谢虞摆了摆手,他没有告诉盛阑珊,那是自己倒数第二个生日派对,只因二十岁之后的他在每年的生日那天,感受到的都只有失去的痛苦,远非成长的喜悦:
“我那时很羡慕每年都能出去玩的父母,自己却要在家族企业里学习,就很想让人生直接快进到退休。”
“噗,小鱼哥哥你乱说什么呢,叔叔阿姨知道要气死了。”
事实上谢虞一直对继承家业不是太感兴趣,谢荣和虞诗兰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作为谢家嫡系唯一的继承人必须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他的父母就只能趁自己还年轻的时候让儿子多一点自由,所以他现在才能毫无压力地去拍戏,甚至成为了影帝。
作为世界上最了解谢虞的人之一,盛阑珊也当然明白谢虞比起继承家业更有着自己拼出一番事业的野心勃勃,所以对盛世的资产完全没有兴趣,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得到的他才会选择了在金融系就读。
那时的盛阑珊希望能在和谢虞结婚后得到认可,最终成为谢氏的职业经理人,让谢虞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所以盛阑珊才会给自己的乐队起名为「AnotherChoice」,走上音乐道路是他人生中的另一个选择,这选择是他主动做的,如今看来也的确是他想要的,但盛阑珊却从未忘记当初那些现在看来很是可笑又自作多情的妄想。
不过哪怕部分是妄想,部分也是能通过努力变成现实的——他要加油追到小鱼哥哥,然后和他结婚,比灵魂伴侣还要幸福地一直在一起!
就在盛阑珊暗自在心中给自己打气的时候,谢虞突然道:
“你知道当艺人的好处是什么吗?”
“有很多粉丝喜欢?”
“还有不用按部就班地上班,只要不在乎曝光率,那哪怕一年不出现都没什么。”谢虞慢慢地走到了盛阑珊的身边,十分认真地盯着他的圆眼:“我十九岁那年的生日愿望是,希望等以后退休了,能和弟弟一起去环游世界。”
就像父母那样幸福而快乐,哪怕那时离成年只差一岁,谢虞也丝毫没有想过自己有了灵魂伴侣该怎么办,或者说,他也许隐隐希望自己没有。
“但我现在发现哪怕不用等退休也可以,或者说,不用环游世界也可以,阑珊,等这段时间的工作结束了,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好吗?你想去哪儿都行。”
盛阑珊怔住了,他完全无法抑制住此时沸腾的感情,他甚至想不管不顾地就此告白,哪怕谢虞会吃惊会拒绝,也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等、阑珊你哭什么啊?我就问问,你不愿意就算……”
“我当然愿意!!”
但盛阑珊还是忍住了,他狠狠地揉了一把自己泛红的眼眶,在内心狠狠地把总是撩人不自知的谢虞揉捏搓扁,并暗自发誓一定要把旅行变为度蜜月:
“只要是和小鱼哥哥在一起,那无论去哪里我都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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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是一场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