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蒋易心软透了,“我不丢下你,乖乖,明天我喊你起来。别委屈了,哥在。”
早上蒋易起得很早,靳融自然也起得很早。吃了个早饭就赶到学校里,蒋易忙着去考试,靳融没地儿去,只好去琴房。
一大早琴房还没什么人,靳融推了门进去,把钢琴上的谱子都收拾了一下,发现下面压了一张纸条。
“还有两天哦。”
这是方卓见给他写的。
靳融看见纸条就怒气攻心,他把纸条狠狠握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两天,还有两天,他他妈怎么知道什么办法能让靳时苑和方意辙断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方意辙就是想出轨,靳时苑就是想当小三,他有什么办法?!
还有宋念远,靳融看见那些李斯特就难受。钢琴上的小闹钟显示七点整,靳融思虑了很久,还是想给宋念远打个电话。
他不能直接问宋念远“是不是自己亲爹”,拐着弯儿套路,也许有办法吧。
宋念远的电话响了很久,久到靳融以为他不会接通了,不过后来还是有男声传来。七点整,宋念远应该刚起来吧,又或者是被电话吵醒。
“喂?”
“宋老师!”靳融的声音有些颤抖,“打扰到您休息了是吗?对不起,我就是有点事情想找您说。”
“不打扰的,你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有什么事呢?”
靳融捋了一把刘海,钢琴的黑色镜面里倒映着他的身影。他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宋老师,关于去北京的事情……”
宋念远激动道:“你想清楚了?”
“我妈妈不同意我去。”靳融闭着眼睛说出来,“其实我挺想去北京的,所以我给您打电话,就是希望您可以帮我劝劝我妈妈。”
宋念远那头沉默了,且沉默了很久。
靳融再三确认他不是挂了电话,又继续试探道:“宋老师,您看……”
“你有和你妈妈说过我吗?”许久,宋念远才这样问道。
靳融怔了一会儿:“没有,我一直没说过。”
“好。靳融,这件事我会帮你想办法。你等我的消息。”
靳融的心跳得很快,他所能想到的、宋念远的办法,无非就是找个人来替他说嘴,宋念远本人并不出面。靳融急起来:“我妈妈她好像不希望我继续学琴了,宋老师。”
“为什么?”
靳融说道:“前几天我和我妈妈吵了很久,就是关于学琴这件事。总之闹得很不愉快,我说我认识了一个厉害的老师,她非要和你见面,否则……”
“我知道了。”
靳融睁开眼睛。
“我过几天会去你那里一趟,别担心,我会解决好一切的。”
靳融挂了电话,周身安静到好像他刚才根本就没有打过电话。他刚才还不安,现在反而冷静了。
凡事总要留好退路,倘若真的到最坏的那一步,他得有准备。方卓见给他三天时间,三天到了,靳时苑和方意辙还没分手,他应该会把靳融家里的所有事情都告诉蒋易。靳融可以先跟蒋易透露一点,求得蒋易的同情,这下就算他理亏,蒋易也会可怜他的。
是了,靳融已经沦落到要靠打感情牌来获得蒋易的心了,即使还没有到那一步。
方卓见还能做什么事呢?也不会再大了,毕竟他一个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宋念远回来和靳时苑见面,兴许再纠缠一会儿,靳时苑反而不再跟着方意辙。
如此,靳融觉得这件事也不是不可破。
一整天他都心有不安,等着蒋易考完试已经天黑了。
他们一天考五门,考完试已经七点半多,蒋易习惯性地背着书包去琴房楼,不过在路上就碰见了靳融。
靳融情绪不佳,整个人都蔫。小路上没什么人,所以他迎面求蒋易的抱,抱完之后才小声啜泣:“蒋老师,我们家出了一点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天好热,蒋易本就怕热,考了一天的试脑子更晕了。靳融去便利店给他买了一罐冰可乐,罐子是他费劲开的,递过来已经冒了小泡。
“手不疼?”
“哪有这么脆弱。”
靳融牵着他的手和他走到长椅边,听着草丛里的蛐蛐声,也不管热不热了,就着坐下来。
“出什么事了?”蒋易问。他喝着靳融给他开的可乐,怎么就比自己开的好喝,但味道还是那个味道。
靳融也热,拿手掌给自己扇风,对着路灯的光柱子叹气:“我说出来,你会觉得恶心吗?”
蒋易又喝了一口可乐。他摇头保证:“我怎么会觉得你恶心呢。”
“我妈妈,好像做了别人的小三。”
周围有老太太遛着狗经过,蹦蹦跳跳的,似乎很高兴。他们那儿高兴,靳融这里就不太高兴了,有些许对比。
蒋易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他喝完了可乐,投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手心还残留着可乐罐壁的冷水珠子,稍微擦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