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时,两人才起来。
黎曜因揉着腰坐起来,眼角瞥见黎穗之身下那一抹显眼的暗红,早已干涸,渍在床单上,还有大小不一的淡黄色,想来也知道是他们这两次的痕迹。
他不禁弯起嘴角,拉了黎穗之起来:小懒猫,赶快起床,都晌午了。
黎穗之身上酸疼得很,不情不愿地被他拉起来,她靠着他的背,双手环住他的腰,坏笑道:哥哥这么累,我给你揉揉。
黎曜因去捉她的手:你还想再来一次啊。
黎穗之果然乖乖听话不动了,撅起嘴委屈巴巴地抬头看着他:哥哥也忍心,我累死了。
黎曜因忍着笑去揉她头发:昨夜是谁一直缠着我要我别出去。
青天白日,黎穗之听不了这些直截了当的调笑,她去锤他胸口:不理你了。
好了,不逗你了。
黎曜因打横一把抱起她,拽了条浴巾往浴房走。
昨晚忘了和你说。
什么?黎曜因低下头。
黎穗之整张脸埋在他怀里,小声说:新年快乐。
嗯。黎曜因吻在她额头,新年快乐。
温热的水洗去疲乏,他洗得极细致,指尖划过她嫩白的皮肤,激起了黎穗之一路的战栗。
卧房门外不知何时响起了桃杏的一声呼唤:小姐,午饭好了。
黎穗之的声音自里面传出来:知道了,等下就去。
桃杏应了声,却没走,又问道:您知道少爷去哪儿了么,我方才去他房间敲门,没人在。
彼时黎曜因刚刚给她擦完头发,氤氲的水汽蒸腾上来,果香味的浴ru弥漫了一室清香。
黎穗之看了一眼正慢条斯理套衣服的黎曜因,随口道:许是出门了吧。
黎曜因闻言抬头睨了她一眼,笑了起来。
桃杏转身下了楼,边下楼嘴里边嘀咕,这大年初一,好么当央儿的,出哪门子的门儿。
听着门口没了动静,黎曜因边瞧着她扎头发,边顺手把一缕绕在手指间把玩着,笑道:信口胡诌的本事越来越大了。
黎穗之用一对暗红色丝绒的蝴蝶发带束好头发,转头对他挑了挑眉:就许你胡说,不许我胡说?
黎曜因温柔地顺着她脑后:怎么不许?对着我,你什么都可说。
磨蹭了片刻,黎穗之打开了门,扭头左右望了望二楼空荡的走廊,才随着黎曜因一前一后往楼下走。
平日三步并作两步履着扶手就下来的楼梯,此刻倒像是千难万难的漫漫长路了。
黎曜因扶着黎穗之,走得极其缓慢。
桃杏见状,知道自家小姐昨晚刚伤了脚,忙上来搀扶。
黎穗之本来不想她接手,可无奈此刻与黎曜因极亲密的姿势有些不大自在,也就任由她扶着了。
想来也是好笑,未曾捅破这层心思前,倒是百般依赖不肯撒手,如今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反倒扭扭捏捏起来了。
桃杏一面小心地搀着黎穗之,一面问:小姐还疼么?
疼啊,怎么不疼。
黎穗之心里叫苦不迭,两步路走得颇为艰难。
每下一层台阶,腿间就涩涩的疼,好在脚面处的伤口还能当做借口,不然就如此的走路姿势,定叫人看得生疑。
桃杏十分心疼,脚下就更加谨慎了,生怕侍候不当。
稳稳当当地到了饭厅,黎宗栎与顾芝仪已上了座,张妈给黎宗栎又续了杯热茶。
黎宗栎见二人过来,搁下了茶杯,起身亲手扶着黎穗之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耐心地问:伤口好些了吗?
黎穗之点点头:好多了。
黎宗栎放下心来。
顾芝仪按着心口,眼中闪过悸色:昨晚幸好曜因眼疾手快,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好,现在想来还是后怕。
好了,不说这个了。黎宗栎温言道,咱们好好儿过个年。
新年伊始,刚过了午饭时候,天上就零零碎碎掉了些雪花儿下来,都说瑞雪兆丰年,随着雪势越来越大,看得人愈发的欣喜。
众人纷纷料定,今年定是个好年头。
头先因为黎宗栎喜欢梅花,便叫人在院子里一角种了许多,如今雪花装点着红梅,倒是相得益彰,互映成趣。
趁着新年,丫头仆人们也都不怎么拘着了,难得的庆日,又添了落雪为伴,人人心里都高兴。
几个小丫头在雪地里撒欢儿得很,攒了大小不一的雪球扔着玩儿,砸在身上,瞬间成了纯白纯白的雪渣子,簌簌落了一地。
黎曜因抄手站在游廊下同黎穗之一起赏雪景,看久了眼睛晃,他含了笑接过桃杏递来的绒毛披肩围在她身上。
雪下着倒不觉得冷,这会儿风还未完全刮起来,一些稀疏的微风吹到脸上,只觉得柔和。
黎曜因的手落下去,静静在披肩底下牵起她的握在手里。
十指疏疏穿过,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