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楸没上车前就发现谢雍有点儿不对劲。
看她的眼神比以往还要黏稠,而且有种说不出的热切。去学校的路上,问她昨晚睡得好不好,问她考试紧不紧张,末了,终于切回正题,问她考完试要不要去他家。
十一点半考试结束,但大部分人都会提前半个小时左右交卷,吃完饭还能休息会儿,下午我再送你来学校也方便。谢雍一派正经的口气,说的头头是道。
徐楸看车窗外风景变幻,开口就直戳谢雍:你要是直说你是想我了,我可以考虑一下。但你要是还嘴硬,找一堆借口,那可就不好说。
谢雍脸不红心不跳地改口:嗯,我是想你了。
徐楸这才转头看去,发现谢雍虽然说情话说的顺,耳根后该红还是红。
她就笑了,趁他停车等红灯,凑过去在他耳边吹气,我也想你。
这下可好,耳后那片红晕开始以rou眼可见的趋势往谢雍脸上蔓延,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用力到微微泛白了,看徐楸还不打算回去,他索性扭头咬住她的嘴唇,换气的间隙温声呢喃:要不是因为你还有考试
要不是因为她还有考试,真想掉头回家算了。把时间都浪费在她身上,做爱也好,抱在一起看书也好,总比在这儿看得见吃不着强。
时至今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人,吃了爱情禁果以后也变成了色胚。
考场设在公教楼c区,谢雍把人送到楼下就离开了。徐楸才推开c区大厅的玻璃门,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徐楸
她回头,竟然是很久没见的彭瑛。
对方气喘吁吁地,像是跑着过来的,徐楸这才发现平时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邬纯不在。
孔梓菱在b区考试,我是问了她才知道你在c区的。彭瑛顺了顺气,看了下四周,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进考场了,不过距开考还有半个多小时,人并不多。
你找我有事吗?徐楸语气还算平和,毕竟她跟彭瑛也没什么过节。
彭瑛吞吞吐吐地,表情犹豫的拉徐楸到旁边:到这边。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是关于邬纯的。
考场是标准平面考场,校级考试原则上不能使用阶梯教室作为考场。
进门后几乎一览无余,桌上也都隔列贴好了考号。徐楸环视一圈儿,有几个熟面孔,但也都是没有深交的同学。
有人凑堆窃窃私语,猜测考题,徐楸一个人坐着,静等开考。
文学概论是她最不擅长的一门专业课,上学期她只是勉强没挂。
考场左右各一条人行走廊,徐楸的位置就挨着过道,时不时有人从她身边走过去,嘟嘟囔囔的说着考完就解放了之类的话。
徐楸后背被人轻拍两下,是个男生,也是中文系的,徐楸有些印象。
哎,同学,听说这次文学概论泄题了,我这儿多了份答案,纸质的,你要不要?
大概每所大学都有这样不成文的惯例临近期末考试周,总有各种各样来历不明的文档文件,说是考试重点、真题或答案,铺天盖地地乱传一通。
徐楸看着男生手里那张手掌大小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打印了很多小字,她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那男生很自来熟地冲徐楸挤挤眼:你是不是怕监控拍到?放心,我在桌子下面传给你,监控拍不到的。我这个答案绝对是真的,保你考九十分以上。
徐楸这次头都不回了:我不需要,谢谢,你留着吧。
哎那男生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徐楸态度实在冷淡,他没再找她搭话。
没多久,整个考场的考生都来的差不多了,监考老师临开考十分钟才进来,示意所有人察看密封袋,广播逐步通知,考试开始。
文学概论这门考试难度系数中上,徐楸差不多一小时五十分钟能做完。开考三十分钟内不允许提前交卷,快一小时的时候就有人拎着卷子往讲台上去了。
经过徐楸,她大概扫了一眼那人的卷子,笔迹工整,简答题写的密密麻麻大概率是个真学霸。
后来又陆陆续续有十几个人交卷,一场考试逐渐接近尾声。
开考一个半小时,教室原本封闭的右侧入口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着正装的巡考人员附在监考老师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随后其中一个监考老师就环视了一周,走到徐楸旁边的那条过道。那名巡考人员也跟上来,两个人最终停在徐楸的位置。
徐楸刚抬头,那个监考老师已经弯腰确认完毕她桌角的考生个人信息了。
你好,中文系20级徐楸同学,我们接到实名举报,说你夹带小抄作弊,希望你能配合一下,让我们监考老师做一个简单的搜查。
老师声音并不大,仅够徐楸周围两三个人能听清楚。但偌大的考场安静地如同一潭死水,一点点动静就能引来很多注意了,他说话的功夫,已经有很多人往徐楸这边看了过来。
徐楸慢慢站起来,试卷和答题卡都翻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