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见过,他认识,这女人是江斯宁他妈。
心底里那突然升起的愤怒暴躁与冲动让江忱深深吸了口气。
他得离开这个地方。
江忱将江果放到地上,然后转身就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告诉自己,江忱,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那股不知出处的怒气让江忱很难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找不到原因,但他知道如果再在这个环境里待下去,他会失控的。
“小忱,你等等,我从家里带了些吃的,你要不要尝一下?”陈美兰走过来,在江忱踏上楼梯的那一刻抓住了他的胳膊,“我想带小宁出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在陈美兰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江忱心里那股莫名的暴躁升到了极点,他猛地甩开陈美兰的手,暴躁的怒吼一声:“别特么碰我。”
快要一米九的大小伙子用尽全力去甩一个一米六出头的瘦弱女人时,女人是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
陈美兰被江忱甩开,“砰”的一声磕到一旁的小几上,额头砸在墙角,沁出血迹。
江斯宁红了眼,冲上去给了江忱一拳:“江忱,你特么是不是有病?”
江忱与江斯宁扭打在了一起,愤怒的两人谁也不肯想让。
江天茂今天并没有在家,家里只有柳凤和保姆,柳凤看到这一幕先将江果抱起来塞给保姆:“快把果果抱进屋里,然后打物业电话,让保安过来。”
吩咐完这些,柳凤便打算上前去将缠斗在一起的两人拉开。
但两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岂是柳凤能拉开的。
柳凤几次上前都被误伤,根本就拉不开。
江斯宁因为比较瘦弱加上身高不占优势几乎是被江忱按在地上打。
陈美兰见自己儿子被打,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护着他,被江忱踹了几脚,而这更是引起了江斯宁的怒火,不肯善罢甘休,柳凤喊哑了嗓子也没能将几人扯开。
陈美兰见江忱发疯似的打他儿子,眼睛里迸发出凶狠。
她四下看了看,然后看到了玄关处的花瓶,于是想也不想的便抱了起来往江忱脑袋上砸了过去。
柳凤瞳孔急剧收缩,猛地扑上去将陈美兰推开,花瓶砸偏摔在柳凤胳膊上,顺着滚落在地,摔成碎片。
“你想要他命吗?”柳凤吼了她一声。
“我没有……我没有……”陈美兰往后退了一步缩在一旁颤抖着身体,像是被吓着了一样。
柳凤狠狠瞪了她一眼。
而此时此刻的江忱像是陷入了一个纯白色的梦境之中,梦里陈美兰穿着病号服站在纯白的房间里扭曲的笑着:“你不是想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来啊,我告诉你,你妈妈就是个贱人,是她抢走了我的一切。”
“你拥有的这一切本来都是属于小宁的,我要让你把这一切都还给他……”
“江忱,下一个就是你弟弟,下一个就是你弟弟……”
……
“杀了她,江忱,杀了她,杀了她就能报仇了。”
“江忱,杀了她,别手软。”
“江忱,杀了她,动手啊,别放过她……”
……
“不可以,江忱。”
“不可以的,江忱,别听她的。”
“江忱,果果和言斐在等你回家……”
……
“啪”的一声,在保安拉开两人而江忱还在挣扎着扑上去时,柳凤给了江忱一巴掌。
接着一盆凉水迎面泼了过来。
在疼痛与冰冷当中,江忱似是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眼前慢慢开始聚焦。
他大口喘着粗气,狼狈的看着面前的人。
陈美兰头破血流,而江斯宁鼻青脸肿,身上衣服也被撕烂,正满眼怒火的看着他。
江忱一阵心惊,他再一次失控了。
为什么?
他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无法控制自己?
“江忱,你平日里对我有意见我忍着,你凭什么打我妈?”江斯宁双目赤红,眼中是隐忍不住的泪花。
“来,小宁,让妈妈看看。”陈美兰带着哭腔道,“他平日里也这么对你吗?是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报警,我要报警,这是故意伤害。”
“报警?报什么警?”柳凤抱臂瞪着她,“俩小孩不懂事打个架,不需要浪费警力。”
柳凤的态度让陈美兰异常愤怒:“他自己倒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看把我儿子打的,我们要鉴定伤情,给他关到派出所里去反省反省。”
柳凤看了一眼江忱,除了刚开始江斯宁趁他不注意打他那一拳,江忱这身上基本没怎么伤着。
毕竟是江忱先动的手,柳凤轻咳一声,态度有些放软:“那什么,我让医生过来看看,都是一家人,报什么警啊,老江快回来了,有什么事儿让他主持公道。”
“其实吧,我们家江忱就这脾气,看谁都不顺眼,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