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关门声打断了莫白川后面的话,这人走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
但面冷心热,竟然还能给他送饭。
果然还是年轻时候的南青比较有意思。
莫白川躺在床上想了半天,又睡了一觉,黄昏时醒过来,喝了几口凉水,便拿了钥匙出了门。
从他家小区出去,过了两个路口是一片平房,房子都比较破旧,过几年就得拆迁了。
他从小胡同里穿过,来到一颗大树下蹲下,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江斯宁出现在了胡同口。
看到他,江斯宁也不意外,走过来站在他面前:“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我是未来的人民警察。”
江斯宁看着他,淡淡道:“我看到你今天跟江忱还有言斐在一块,所以,你们现在是朋友?”
“是。”莫白川点头。
“嗯。”江斯宁自嘲地笑了一声,“你既然都跟他们做朋友了,还来找我做什么?想帮他们揍我一顿出出气?”
莫白川挑了一下眉,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啊,真的是中二的很。
“你把我当朋友了吗?”莫白川站起身,轻轻伸展了一下身体,蹲着窝的他伤口疼。
“以前当,但现在咱们不是朋友了。”江斯宁垂眼,“我也不需要朋友。”
“这样啊。”莫白川摸出一根烟咬着,“你既然之前把我当朋友,我倒想问问你,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有主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吗?主动约过我一回吗?主动关心过我吗?”
“我要是不主动找你,你怕也想不起有我这么个朋友吧?”
“我……”江斯宁倏地抬头看着他。
莫白川打断他:“我受伤住了大半个月的院,你知道吗?我今天拉架扯到了伤口你知道吗?你但凡要是关心我这个朋友,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和江忱言斐是朋友吗?他们从电视上看到我受伤了,特意到医院去看我,这样的人对于我而言就是朋友。”
江斯宁看着他,唇紧紧抿着。
“江斯宁,朋友是相互的,我关心你你关心我,我有开心的事儿跟你分享你有开心的事儿会跟我说,你有难处找我帮忙我遇到坎坷你帮我度过,这才是朋友,相互,互相,明白吗?”
江斯宁还是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不说这些了。”莫白川拍拍他的肩膀,“你妈怎么样了?”
“就那样。”提起陈美兰,江斯宁像是只刺猬一样露出了他尖锐的刺。
“其实父母这个词并不是全然的褒义词。”莫白川突然道。
江斯宁拿眼瞪着他,警觉道:“你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就随便聊天呗,我们做警察的,看多了世态炎凉,有感而发而已。”
“你还没当警察呢。”江斯宁忍不住吐槽。
“嘿,我现在没当,但我以后是啊。”莫白川往后靠在树干上,“有些父母对子女不好是明面上的,家暴,谩骂,甚至还有更龌龊的,有的父母对子女很好,却给了子女太多的压力,逼得子女跳楼喝药,还有的父母总是做些危害社会安定的事情,但对自己的子女掏心掏肺……”
“世界上的人有千万种,有好有坏,父母也就有千万种,也有好有坏。”
“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江斯宁转过身背对着莫白川,但人却没走。
莫白川叹口气,换了个说法:“你见过在商场里撒泼打滚要糖吃的孩子吗?只要不给他买,他就不停地哭闹,让人觉得很烦躁,哄又哄不好,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有些人经不住小孩哭就妥协了给他买糖吃,小孩学Jing了,以后但凡想达成某个目的便哭闹打滚。”
“但有的人不吃这一套,你不是哭嘛,那你就一直哭吧,哭到天荒地老说不给你买就不给你买。”
“其实吃不到糖的小孩是没有任何损失的。”
“我又没有孩子,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江斯宁闷声道。
“我觉得有时候对待父母跟对待孩子是一样的,为什么不给孩子吃糖?因为吃多了糖对他的身体不好。”
江斯宁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莫白川话中的隐喻还是没听明白,最后只低声道:“我妈对我很好,她是我妈。”
莫白川看着眼前少年单薄的背影,想到了若干年后那个Yin郁冷漠的男人。
莫白川又拍了拍江斯宁的肩膀:“我先走了,改天去我那玩,有事儿给我打电话。”今天的思想政治课先到这里,这玩意儿得循序渐进。
江斯宁站在原地看着莫白川离去的背影,明明知道他现在是江忱和言斐的朋友,但他却也没办法真的跟莫白川绝交。
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教他朋友的意义。
……
江忱说自己难受便一直躺在床上躺到了晚上,脸上表情还是恹恹的。
柳凤让保姆煮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