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锦煜仍然在阵法附近徘徊,?像伺机而动的孤狼,不断地窥探着,寻找可趁之机。
如果能够找到其他进入昆仑的办法,不必怀疑,?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改变策略。
从聂秋来到昆仑起,?他先是从段鹊口中知晓了醉欢门的秘密,?再后来,他一直被那群村民们缠得脱不开身,所以,到现在他才得了空闲,?走过去仔细观察那层浅青色的屏障。
只不过,?身后有那些村民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触碰阵法。
众目睽睽之下,?如果阵法将他这个“白玄仙君”拒之门外,?聂秋就解释不清了。
常锦煜注意到聂秋走过来,抬起眼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忽然记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压低声音,?说道:“聂秋,?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问了你一个问题,你如今还没有回答我。”
他没给聂秋回忆的时间,自顾自说道:“我问的是,为何你的血可以开启昆仑?”
聂秋记得,?这是他们一行人刚进入玄圃堂,和常锦煜重逢之后,他所提出的疑问。
那时候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的血为何能够开启昆仑,所以很直白地告诉了常锦煜,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在不久后,他就从那位昆仑仙君的口中知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开启昆仑大门的,不是所谓的‘钥匙’,而是其上残存的灵气。”
“聂秋,打开大门的,并非你的血ye,而是白玄藏在三壶月中的灵气。”
所以裹挟着灵气的血ye流入原本应该嵌入面具的凹陷中,昆仑就向他敞开了门扉。
聂秋将这话复述了一遍,随即便明白了常锦煜望向自己的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
既然这阵法是依据灵气来区分神仙与凡人的,而凤凰花中的灵气又太过稀薄,那么,如果让怀有三壶月,同时也怀有白玄灵气的聂秋来尝试着进入阵法,又会发生什么?
聂秋不知道,常锦煜也不知道,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他才更要尝试。
“我去引开那些村民的注意,你就趁乱接触阵法吧。”常锦煜说着,转身就走向了那群忙不迭移开视线的村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很快,聂秋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sao动。
常锦煜总是很善于成为风暴中心的人,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他身上去。
聂秋这么想着,将袖口挽到臂弯处,露出三壶月的痕迹,然后,他将手伸向了屏障。
那层浅青色的光芒缓缓地游动着,似水一般灵动,看起来温和无害,即使聂秋的指尖越离越近,它也没有做出半点反应,好像刚才那只被彻底碾碎的雀鸟和它没有任何瓜葛。
近了,近了,聂秋甚至能够感觉到三青在他腕上残余的灵气与这阵法产生了共鸣。
就在此时,沉默许久的段鹊却突然喊住了他。
“聂护法。”聂秋的动作一顿,看向段鹊,她的神色依然是那样冷淡,目光浮散,透不进半点光,世人将她形容成拖着皮囊在人间行走的漂亮傀儡,不是没有原因的,那对唇瓣一张一合,从喉间滚出一句话来,“你也算帮了我一个忙,所以,我才要对你说这些话。”
“如果你能凭借你的血ye跨越这层屏障,那么,你觉得常教主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聂秋的视线不自觉挪向了那块被碾碎成渣滓的、小小的尸体,若不是亲眼见过它曾经的模样,恐怕没有人会将它与雀鸟联系在一起,他心想,常锦煜也会像这样利用他吗?
身后闹闹哄哄的,他站在原地,却感觉背脊发寒,仿佛有个人在不断打量着他。
会吗?聂秋又问了自己一遍,然后,他顺理成章地想到了方岐生曾经说过的事情。
“我被常锦煜收为徒弟,回魔教总舵的时候,找了个歇脚的客栈,昏昏沉沉地倒床就睡,他睡在外侧,我睡在里侧……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常锦煜的枕下放了一柄匕首。”
“没有鞘,刃口锋利,朝向内侧,整整一夜都是对着我的方向。”
对常锦煜来说,聂秋是常灯的徒弟,是和方岐生成亲的人,是与昆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人,同时,他也是陌生人,是才认识了几天时间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不能舍弃?
昆仑神秘莫测,回去之后,常锦煜只需要编造一个谎言,告诉他们,聂秋不慎落入深渊,或者,说他是被那些神仙所害——反正也没人可以说出真相,他所说的就是真相。
聂秋勉强维持住心神,让沸腾的情绪冷静下来,终于说出一句话:“段门主觉得呢?”
段鹊说道:“如果你的血ye与凤凰花有相同的效用,我想,常教主大约会让你放血给他。当然,他肯定不会独自踏入昆仑,一定要带你去,若是灵气逐渐消退,他就会继续让你放血。到最后,你会感到四肢无力、头晕目眩,如果你继续将血提供给常教主,你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如果你不将血提供给常教主,他就会被这阵法彻底碾碎,死无全尸。”
她虽然没有过多描述,不过,聂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