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在舔砥着烟丝,随着他的呼吸化作了燃烧后的烟草味。
祁昀点着烟后,关了火机盖,拿着火机的手垂了下去,他的手上还缠着层层绷带。
你好,我是贺陶然。
贺陶然走到了他的面前,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感觉,但他还是礼貌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祁昀猛抽了一口烟,吐出烟圈,转头看向窗外,在不算太暗的傍晚光线衬托下,各色颜色的霓虹乱的就像光污染。
见祁昀没搭理他,贺陶然反而露出了微笑。
我知道你是谁,祁昀,梦梦好像很喜欢你。
祁昀终于将眼神投到了他身上,表情也冷硬了起来。
贺陶然坦然到就像刚才没有表情管理失控过一样,始终都是和颜悦色的,她真的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
你应该早点来找她的。
祁昀咬了咬牙,如果用眼神能伤人,贺陶然现在恐怕已经体无完肤。
但交际花的交际能力就摆在这里,就算是情敌相见,都动不起手。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就想说梦梦怪可怜的,喜欢你又不敢回应你,怕被你嫌弃。
祁昀眉头皱紧了,伸手一把揪住了贺陶然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别急。贺陶然低头看着揪自己领子的那只手从绷带下又渗出了鲜血,淡淡道:我给你发个地址,今晚自己过来看。
贺陶然说着,用力抓住祁昀手上往外渗血的地方,一点点将他的手从自己衣服上弄开了。
她心理上有点问题,对某些东西上了瘾,你要是真喜欢她,就不要只顾着自己开心,应该让她也开心。
祁昀从头到尾都没有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严肃的可怕。
贺陶然很坦然地看着他,说道:
如果你能慢慢让她接受你,我会把她交给你的,我只是对她的心理状况不放心,怕没在她身边看着,她自己会去乱来。
祁昀手里的烟已经燃掉了很长一截,烟灰掉落在了他的鞋边。
她是不是吸毒了?
贺陶然低头整理起自己的衣服,你做好心理准备就行了。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没有半点不自然,真的就像个即将离职开始做交接的老员工,看起来还挺自在的。
别的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她想要你,给她惊喜还是给她惊吓你自己看着来就好,我都可以。
祁昀终于转头看向旁边,又抬起手用力吸了口烟,就这么沉默了几十秒,一支烟被迅速抽到了底。
他指尖有点发颤,吸完之后,直接用指腹捏灭了烟。
贺陶然敢打赌他现在肯定已经在考虑该联系哪所戒毒所了,怎么才能给她戒断毒瘾,并且不让她的艺术生涯受到影响。
没关系,他就先暂时这么想着吧,也行。
这样等他真正看到那一幕之后才会更有冲击力。
贺陶然看了眼腕表,开口说道:应该快开始了,我先入场了。
贺陶然。祁昀终于又开口了,嗓子都变哑了几度,你亲手把她弄成这样的,是吗?
被质问的人摇了摇头。
人不会突然变成另一个人的,所有事情都在发生之前有过预示了,你会说出这种话,只能说明你不够了解她。
贺陶然说着又看向了祁昀,你父亲应该没对你有过笑脸,没对你说过几句好话吧?他是不是特别沉默寡言,性格也很别扭?
你问这个干嘛?
贺陶然又笑了,但这回能明显感觉他笑的很人性化,里面一定有他自己的真实情绪。
没什么,就是觉得一位父亲如果活了四五十年了都还不会正确表达自己的感情,那他的子女身上应该也没有这项技能,你一直不主动靠近她,没人会去猜你想法,替你找个爱她的理由。
祁昀移开了视线。
可如果你也有一位四五十岁就爬到了那个位置上面去的父亲,你就会发现你说话做事永远都会有人为你补全,根本用不上费尽心力去察言观色当然,也要谢谢你帮我提出问题,我一直都在想办法克服那些,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祁昀没再多给贺陶然眼神,路过他往前走了。
他拐了弯后,整条走廊都静了下来,不远处依然有人声和脚步声,可听起来却像是离这里很远。
贺陶然的背脊在微微发抖,他抬手按住脖颈,咬紧了牙关,眼睛发红。
放下手时,他的嘴角试着勾了勾,可这次却没能再笑得出来。
祁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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