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陛下和梨督主是怎么想的,就晏公子这个身体状况,怎么能把人带到这里来?
他刚听到要来这里的时候,还在奇怪什么时候西厂审讯犯人居然要叫太医来看病,再得知是去为晏公子看病的,便以为那一定是在干净平和的地方,完全没想到居然就在刑讯现场。
想他过来看到那种景象,都控制不住要吐了,晏公子那样看起来就应该要Jing心供养的存在,竟然也要被带来看那种场景。
以那身体状况,会受刺激病发晕倒,不是太容易会发生的事了吗?怎么会把人带到这里来?
一直听说陛下对晏公子有多宠爱、多特殊,可如今看来,传言倒也不可尽信。
倘若当真那样珍而重之,又怎么会让人被刺激到晕倒呢?就算一时争吵,或者想要给个教训、让人听话一点,那也不能带过来看西厂酷刑啊。
这哪里是一时意气或者给个教训就能解释的?在晏公子身体那样的情况下,这样做简直与谋杀无异。
果然朝堂宫中,无论表面看起来多平和,也仍然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倒可怜晏公子这样的人物了。
梨休春和尹却明对太医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知道晏长初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以后,他们稍微放下了心,而看完病的太医,也已经跟着另外的下人去开药方了。
不过梨休春的心情,和太医倒也有几分共同点。
男人的面容在此刻看起来十分冷峻,“陛下就算想要公子彻底讨厌我,也不该如此行事。”
以让公子受到刺激病发,来达成清除自己的目的,使用这种手段,尹却明真的有他以为的那么喜欢公子吗?
“所以,你知道他生病了?”从梨休春的话中,尹却明得出这样的信息。
他是很后悔自己那么做了,但是却没有想到,所有人都不清楚的这件事,梨休春却似乎知道。
听到尹却明那样问,梨休春也发现对方似乎不知道公子的身体状况。
他原以为,公子既然接受了尹却明,对自己也毫无掩饰地承认了这件事,那么对于尹却明,也可能会毫不掩饰地告知。
可是仔细想想,自己都会时不时探一探公子的脉象,尹却明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不至于都没见过有人去为公子诊治的痕迹。
这样说来,或许他一直都想错了,公子和陛下,也许并没有所有人以为的那么亲密?
想到这,梨休春也没有和尹却明争论知不知道晏长初患病的心情了。
既然公子不想对尹却明说,他也不该在除公子身体病情外的地方多做解释。
梨休春不多说,尹却明也没再多问。
他只是如同才意识到这一点一样,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是啊,他生病了。”那张年少的脸有一大半都陷落在Yin影里,语气都听起来有些异样。
梨休春本能地感到尹却明不对劲,只是很快,对方就又开口说道:“把长初交给我吧。”
“陛下今日的作为,实在无法让人放心将公子交到你的手里。”
尹却明也没坚持,大概也知道自己今天做得很有问题,“那就让别的人来吧。”
他指挥着一旁的仆从,面对还是没打算直接放手的男人,讽刺道:“梨督主不会忘了长初是为何病发晕倒的吧?你觉得等他醒来,见到你这个造成那样场景的人,会不受刺激吗?”
这话说动了梨休春,他的确不应该再让公子受到刺激。
即使心里不愿意,但公子的身体最重要,因此他还是将人交给了一旁的仆从。
话虽如此,梨休春还是道:“我会跟着、看着的。”
“你不能让他见到你的脸。”
“我知道。”
得到这样堪称坦然的回答,尹却明冷哼一声,也没再说什么了,倒是接过晏长初的仆从,面对两个大人物的针锋相对,格外忐忑又小心翼翼。
不过病人总不能一直被抱着,所以一切都结束得很快,人也很快被放到了床上。
晏长初醒过来的时候,床边简直围了一圈人,尹却明在最前面。
在这段时间里,梨休春已经擦干净了身上的血迹,也换了最外面的衣服,从表面上看已经与平时无异,干干净净,但是并没有出现在那一堆人里。
晏长初知道梨休春就在附近,而围着的人里大多是原来负责照顾的下人,另一部分则是新来的下人,应该是有一定药理或医术知识,最外面……或者说差不多是隔壁但也能算是这间屋子一部分的地方,则是许多太医在围着讨论。
见到他醒过来了,很快就有人过来叠起枕头,帮助他靠坐起来,煎好的药也已经被端到了一旁。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青年脸上的血色虽然还没彻底恢复,但也已经好了不少,本就坐在床边的小皇帝,也自然知道他醒过来了。
“爱妃。”容貌年轻的君王这样开口,拉起床上人的手,神色语气都与往常不同,一瞬间甚至让附近的下人有了不寒而粟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