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开始打扫了?休息好了吗?”宁星洲不知道陆渊的心思,美滋滋地咽下nai糖,很是纳闷,“现在一时半会又出不去,不用着急呀。”
“闲着也是闲着,尽快完成吧。”陆渊心不在焉地打扫着,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要是宁星洲知道他在想什么,会觉得他变态吧……
“那我也来帮忙。”宁星洲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也去找了块抹布和陆渊一起打扫。
“不用,本来就是我犯的错,你歇着就好,我自己来。”陆渊心思很乱,没敢回头看他,兀自把架板来来回回擦了几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关系啦,我们是朋友嘛。”宁星洲笑弯了眼睛,挪到陆渊身边,伸手戳了下对方脸颊上还在敷着的冰块,“再说了,你现在可是伤患!不准跟我客气。”
“知道了,谢谢。”陆渊失笑,拿着抹布的手却悄然收紧。
只能是……朋友吗?
……
“耶!好了,搞定!”看着面前焕然一新的器材室,宁星洲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成就感。以前每次来器材室拿球都觉得灰蒙蒙的,如今这里就像是新装修一般,靓得不行。
“嗯,辛苦你了。”陆渊洗完手,看到宁星洲那副眼睛放光的兴奋模样,忍不住揉了下他的脑袋。
打扫器材室,明明是惩罚,但和宁星洲一起,倒像是个奖励。
“没事没事。”宁星洲摆摆手,走到窗户旁看着外面完全黑下去的天色,叹了声,“不过,今晚我们好像确实回不去了。”
打扫期间,他们隔一阵子就会大喊几声,可惜器材室在Cao场比较偏的位置,今天又没晚自习,学生早早溜回家,半晌也没等来个人。
宁星洲伸伸懒腰,挑了个还算舒适的位置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颗糖,依依不舍地吃掉。
“嗯,可能要在这里待一晚上。抱歉,是我太粗心,没把钥匙带进来。”陆渊挨着宁星洲坐下,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心里却为自己的一时疏忽暗自庆幸。
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他,就很满足了。陆渊嘴角带着浅笑,很享受和对方的独处时光。
“唔……要真盘算起来,我进来的时候也看到钥匙了呀,不也没想起来嘛。”
宁星洲吞下nai糖,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听到陆渊疑似自责的话,偏头戳了戳对方的肩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准怪自己。”
其实他觉得门会自动关上真的很奇怪,今天没风,他进来之后把门虚掩着,也没听到有吱呀的摇晃,竟然就突然关上了。
再加上先前隐隐约约中看到的人影,稍微Yin谋论些,宁星洲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把门带上的。
陆渊呼吸一紧,视线在宁星洲嘴角停留片刻,而后心虚地移开目光。
“好。”他张张口,试图说点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跟陆思谨……认识吗?”
话说出口时,他有些后悔,担心这个问题会让宁星洲觉得尴尬。
“嗯嗯,上周期中考试我们在一个考场,就认识了。”宁星洲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如实回答。他很清楚陆渊和陆思谨的微妙关系,可是此情此景,似乎装不知道更合适些。
而且,关于陆渊心里的疙瘩,他希望有朝一日,陆渊愿意亲口跟他说。
陆渊侧靠在长椅上,垂眸望着对方,食指有一阵没一阵地敲打着椅背,“学校里关于我的那些传闻……你都知道吧?”
这是要谈心的节奏吗?
宁星洲心念一动,瞬间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地点点头,严阵以待。
“其实,陆思谨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班里的那些人说的没错,我妈她……确实是个不知廉耻的小三,我呢,就是该被千刀万剐的小三之子。”
头一次在宁星洲面前自揭伤疤,陆渊的视线飘向半空中,虚望着天花板的LED灯,喉间发出几声自嘲的笑。
他的声线很飘,很脆弱的感觉。宁星洲望着他的侧脸,手指不由自主地绞在一起,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侧过身,抬手轻轻抚摸着陆渊的脑袋,软声安慰:“陆渊同学是很棒的人,这一点不会因为你的身世而变化。有人放不下偏见很正常,陆渊同学这么聪明,不准被她们误导。”
他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完全取决于自己,而不是取决于他们是谁的孩子。
头顶上的温暖触感让陆渊蓦地一僵,一瞬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虚眯着眼睛,望着认认真真安慰他的宁星洲,轻笑了一声。
明明不擅长说这种话,却仍努力安慰他,就像是故作成熟的小大人,很可爱。
能坦然自讽,内心早已足够强大,却会因对方的一个细微的动作心颤不已。
他长叹一声,长臂揽过宁星洲纤细的腰身,将对方紧紧箍在怀里,慢条斯理地发问:“我跟陆思谨,谁比较重要?”
“诶?”宁星洲懵了瞬,身体绷紧,为对方突如其来的问题和拥抱而不知所措。但他的答案,其实很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