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慕容臻抱着师尊飞快地回到了玄御宗,他本想直奔药阁去找秦师叔为师尊看看伤口,却被师尊拦下了。
“傻孩子,为师自然早就找过秦琉为我治伤。”无方君有些无奈地看着乱了方寸的徒弟,不过自己知道他是关心则乱,因此心下也是一暖。
“那,秦师叔怎么说?还有,您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臻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自己是有些惊慌失措了,冷静了一会儿之后,他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无方君沉yin半晌,知道这次是无法哄骗小徒弟了,只得长叹一声:“我们先回出岫峰吧,为师一边换药一边同你说。”
慕容臻闻言心下一沉:师尊不愿多说看来真的是受了重伤了,可恶,让我知道是什么狗东西伤了师尊,来日我定要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思及此,慕容臻薄唇紧抿,俊颜冷肃,抱着师尊向出岫峰飞去。
两人回到洞府中,无方君被搀扶着在床边坐下,他看着小徒弟面无表情的样子,无端觉得有些心虚。
“为师要换药,臻儿你先出去吧。”无方君躲避着慕容臻的眼神,低低地说。
慕容臻不敢置信地看着师尊,微怒道:“您都这样了还要瞒着我吗?是不是伤得太重,怕我看了难过?”
无方君张了张口试图辩解,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显然是被慕容臻猜中了心事。
慕容臻跪在床前,执起无方君的双手,带着哭腔道:“师尊,您可知道对我来说,您就如同我的父亲一般……不,对我来说您比父亲还要更加亲近。您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不让我看,我只会更加难受。”
慕容臻细密浓长的睫毛轻颤,泪水从那对美丽的凤眼中簌簌落下,很快沾shi了冷白的肌肤。他本就长了一副绝佳的皮相,此刻美人落泪,便是石头人看了也要心碎,更何况是疼他爱他的师尊。
小徒弟的泪水落在无方君的手指上,他似乎是被这泪水给灼伤了一般不自觉颤了颤身子,沉yin半晌,终是微微哑了嗓音道:“对不起,臻儿。是为师想岔了。”
无方君将手从徒弟手中抽出来,慢慢褪尽衣裳,露出莹白如玉的身子来。
慕容臻抬头望着师尊拆解下药布,只见那尊如玉如冰的完美躯体,被心口处一个不断冒着黑气的狰狞伤痕给破坏了美感。
这道伤痕极深,此刻皮rou微微翻卷着可以看到内里的鲜血还在不断涌出,而不详的黑气则不断破坏着新愈合的嫩rou,甚至有向外不断扩散的趋势。
慕容臻大惊,这分明是Yin毒的诅咒之力!可是一般的诅咒之力怎么可能伤到师尊,这道诡异的黑气到底出自何方?
慕容臻心疼地想要抚摸那道伤痕,却又怕触碰到会让师尊更痛,只得收回手。他问道:“师尊,这到底是……”
“是上古巫妖的诅咒。”无方君叹息。
“上古……巫妖?怎么会?”慕容臻眉头紧蹙,师尊怎么会沾染到这种可怕的东西?
无方君道:“之前同你说过,我在月泉谷误入了一处惑心阵,那阵眼处藏了这道极其霸道Yin狠的诅咒之力,我为了破阵不得不受那一击。”
慕容臻此刻已经镇静下来了。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回心草和灵锦,将回心草递给师尊让他服下,又解释了一下灵锦的奇妙效用,然后用灵锦代替药布为师尊细细缠绕在胸脯上,确保伤口没有继续渗血,这才继续问道:“师尊去月泉谷做什么?”
无方君薄唇轻抿,似是不愿多说。
慕容臻在师尊面前本就任性,见师尊明显有事瞒着他的样子,有些受伤地说:“好,您不愿说便罢了。”随后冷着脸起身就要往外走。
刚走出一步,他的手就被另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给拉住了。
“臻儿,我……”无方君闭了闭眼,甚至没有自称“为师”,他有些难过地说:“你别生气。我告诉你便是了。”
慕容臻哪里真的舍得让师尊难过,他立刻走到床边挨着师尊坐下。随后又似不满足一般,将师尊抱在怀中,闻着那浅浅的兰香才感觉有些许安慰。
见徒儿不生气了,无方君继续解释:“还记得么?你常常同我说,夜里睡觉的时候总会做噩梦。梦里是你的父皇和那狠毒的老道,你很害怕,总是会被惊醒。”
慕容臻心说:那不过是我为了同师尊你一起睡觉信口胡诌的借口罢了,且不说我连那两人的面容都不记得了,就算那两人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只需一剑就可斩杀二人。
“我去月泉谷是为了寻一株忘忧草,它可以让人忘却最痛苦的一段往事,我猜想这应该能解除你的梦魇之症。”无方君缓缓道出真相。
慕容臻大惊:“什么?师尊你竟然是因为要替我寻忘忧草才受了如此重伤!”
无方君轻轻地点了点头,低柔的嗓音里带着淡淡的喜悦:“好在,我最终还是替你取到了忘忧草,也不算吃亏。”
不算吃亏?简直是亏大了!慕容臻心痛得要叫起来,都怪自己为了同师尊亲近编了这见鬼的谎话,竟把师尊害得这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