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现在他已经逃出去了,说不定他已经和外面联系上了,已经有救援人员在向这里赶来。
一直到门再一次被打开,逃走的中年男子被一把推进来摔倒在地,他被绑了起来,眼睛被蒙住,嘴也被堵住。此前所有积攒下来的希望一瞬间破灭。
男人今天穿得依旧优雅得体,烟灰色的长风衣称得身形愈加颀长,动作却利落且狠戾。他把抓回来的逃跑者扔回铁笼,目光逡巡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然后语调平缓地宣布,“第一位淘汰者诞生。”
禾橙注意到男人左手中指在腿侧轻快地叩击,似乎在进行什么愉悦地思考。
“玩得愉快。”留下一句话后,男人再次离开。
暮色四合,地下室最后一丝光亮也已经消失。
禾橙缩在角落里,抱住自己的双膝,不住地发抖。淘汰者会怎么样,代价是什么?说不定真的只是一个游戏呢,淘汰的人只是会被绑起来不再参与这个所谓的游戏。禾橙只能这样无用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男人没多久再次到来,像往常一样分发食物。今天配的是一杯草莓汁。
“遵守规则的人会有奖励,淘汰的人当然也要有惩罚。”男人的话不禁使得禾橙稍微平静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他把“淘汰者”的手绑在了铁笼上,手腕从铁笼间隙中穿出来,一个较大的玻璃容器被放置在悬着的手腕正下方。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毫不手软地割破了手腕上脆弱的动脉。大股的血滴落到玻璃容器里,有的顺着容器壁蜿蜒而下,有的直接低落在容器底部,嘀嗒声响彻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浓郁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禾橙看着那杯被自己喝下一口的草莓汁,鲜艳的红色在昏暗的视线里变得暗沉,鼻腔里充斥着血ye的腥味,胃部一阵痉挛,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玻璃容器里的血渐渐漫上来,一条生命就这么在眼前消逝。
滚烫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脸上因寒冷而干燥的皮肤感到一阵刺痛。最后一丝安慰也被抹去的禾橙绝望又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是一场闹剧,游戏的代价是生命。
将近清晨,禾橙才迷糊地入睡,可以隐约地听见有人进来把已经冷却的尸体拖出去。
再次清醒是在一阵哭声中,哭声来自禾橙对面的那个姑娘。
禾橙往那边望去,姑娘旁边那个铁笼的门已经被打开,里面一个年轻小伙子坐在铁笼边上,眼底一片灰败。
不再是第一天看见未上锁的铁笼那般激动,每个人都因昨晚亲眼见证的死亡而忌惮。是故意的,故意不上锁,这才是游戏的关卡。已经定好不准逃跑的规则,却又刻意留下让人逃跑的机会,是在诱骗着孤注一掷的勇气,也是在刻上遵守规则的训诫。究竟是要一直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还是用生命的代价冒死一搏?
昨晚的教训来得太过深刻,可年轻人并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一个机会,他蹲守在门边,手里是本来悬挂在铁笼上未扣住的锁。锁比较大,金属的,有一定分量,只要力气足够大,足以让一个人头破血流。
年轻人紧握着锁,贴墙屏息地等待着门的开启。
谁都清楚,今天他们的胜算更低。
再次接到今天份食物的禾橙感到一阵巨大的恐惧,他知道,惩罚又要来了。他几乎不敢再回想刚刚的经过,门开启后,锁还没来及触碰到男人,惊人的反应能力就已经把年轻人一脚踹翻在地。这些天从未有过多表情的男人带上了一丝笑意,看透小伎俩的嘲讽。
左手的中指又在轻轻叩击着腿侧,忽地停顿,男人略带愉悦的声音响起,“知道一个人最多能被割多少刀却不会死吗?”仿佛在问一个稀松平常的问题,内容却叫其他人止不住地战栗。
年轻人依旧是被缚住手脚,嘴被严实地堵住。
男人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却没有立刻动手。他把一直哭泣颤抖着的姑娘从笼中扯出来,向她递过刀,语气温柔却残忍,“你来。”
姑娘不敢不接过刀,跪坐在年轻男孩旁边,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迟迟下不了手。
男人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语气又像是在诱哄,“割在他身上你不会疼的。”
不过是变相的威胁,割在你自己身上你就会疼了。
姑娘颤抖着拿着刀,闭着眼在年轻人手臂上割下第一刀。伤口不深,但立刻就有血漫出来,年轻人的身体也因疼痛一阵战栗,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痛苦的叫声。
见血后,姑娘迟迟不肯下第二刀,最终她彻底放弃,一把扔掉手中的刀,抱着脑袋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这些天的压抑、恐惧、煎熬全都混杂其中。
禾橙从未见过男人如此外露的烦躁的表情,Yin沉的脸让他不敢直视。
“嘘,我不喜欢吵闹。”
但她依旧疯狂的尖叫着,哭喊着。男人的手毫不犹豫的掐住她细小的脖颈,叫声戛然而止。禾橙似乎都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不一会儿,姑娘彻底停止了挣扎,像一个失去了支架的布偶被扔在地上。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