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如此人物,做了别人的替身,还无多少时日可活。
自从十年前尊主的弟子林重羽死后,尊主魇障入心,每逢十月初五便会入魔。
算算时间,也就剩半年了。
白知渡长叹一口气,叹声之中充满了对这个少年的怜悯。
毕竟以往没有一个替身能活过尊主入魔之日。
第十章
陆霄也心知肚明,这个少年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他眼中划过一丝轻蔑,却碍于如今对方正得宠,只得应付道:“宋师弟不必多礼。”
“宋师弟和尊主此番也是前往西北之地秘境吗?不知道可否同行?”
少年似乎很局促,微张了张唇,而后不知道说什么般又闭上了嘴。
他询问的目光看向尊主。
陆霄和他身边随行的人也都跟着将视线落在了尊主身上。
尊主端起方才老板娘送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神情冷漠。
良久,少年终于磕磕绊绊地开了口:“师尊,可……可以吗?”
余文岭死后,陆霄便是如今凤衍山的大弟子,虽然沈鹤汀修为强于他,但若论地位,他才是凤衍山新一辈弟子中的第一人,许多门派事务都已渐渐交至他的手中。
新来的弟子想要在门派中混,想与他处好关系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陆霄脸上隐隐露出一个得意的笑,看得出来他很努力在稳住一个大师兄的气度。
依照陆霄从他的师尊处得到的消息,虽说宋络安只是一个替身,但因与林重羽长得有十分相似,尊主可谓是将他宠上了天。
以后宋络安怎么死的不好说,但如今尊主正是兴致浓时,这点随行的小要求,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陆霄胸有成竹地看着尊主。
只见尊主淡淡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年,道:“记住你的身份,不过一个替身而已。你要是记不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不介意再教你一次。”
声音冷似寒冰,让人脊背发凉。
少年仿若想起了什么似的,面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不、不用,师尊,我……我记住了的。”
吓成了这样,恐怕在冷芜峰没少被尊主调|教,陆霄有些失望,看来尊主所谓的宠,也不过如是。
感觉到一道如冰锥般的视线扎在身上,陆霄没稳住大师兄的风范,抖了一下手,匆匆说了一声“叨扰”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陆霄此行受挫,觉得在师弟师妹们面前落了面子,表情有些难看。
他喝了一大口酒,脸色也没好转,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宋络安,不知在想什么。
宋络安犯了错,此时低着头站了起来,似乎在请罪。一双水润的桃花眼怯生生带着怕,如玉般的肤色落在在窗外射进来的柔和光线里,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陆霄又喝了一口酒,喉咙有些干。
可惜了,小可怜面对的是冷酷无情的尊主,最不会怜香惜玉。
果然,尊主面无表情道:“既然错了,那就当受罚。”
少年垂着的眼睫微颤,一副快哭了的模样:“弟子请师尊罚。”
“太可怜了。”陆霄身边的小师妹心有不忍,别过了眼不再看这个即将受罚的少年,“也不知道是什么罚,让他怕成那样。”
“师兄,不若我们想法子把他救出来吧。”另一个师弟道。
陆霄喝了点酒,身上有微醺的酒味,此刻正看着手里的酒杯,眼神一动。
“别惹事。”陆霄警告道,“此去西北之地,本就危险重重,不要招惹无端的麻烦。既然无法与尊主同行,那就尽量别得罪了尊主。”
其余几人称是,唯有方才说话的师妹没有说话。
这位师妹她叫卓卿文,和陆霄一样同是大长老的弟子,十年前与林重羽也算是熟悉。
此刻,卓卿文一直看着对面尊主的那桌。
尊主没有喊宋络安坐下,少年便直愣愣地站在那儿,双手紧紧蹭着衣袍。因为请罪,他的发冠被取下,黑发垂落,遮掩了大半个身子,看起来有一种Jing致的脆弱。
让人心生掠夺的欲望。
卓卿文又脑补了一堆尊主欺辱少年的画面,顿时心生怜惜。
公孙陵却毫不怜惜地捏住了少年的下巴,冷声说:“你不是他,对我哭没有用。”
少年一愣,眼眶忽地通红,他眨了一下眼睛,水雾漫上了眼睛。不知让这客栈里多少心肠柔软的修士为之心疼。
“我虽不是林师兄,但我也想尽一份弟子的心意。”少年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眶里的泪压回去,然后又动了动唇,声音忽地压得很低:“师尊,再冷酷、再凶一点。”
公孙陵:“……”
少年的肌肤很白,下巴处被这样随意一捏竟然就有了隐约的红痕。公孙陵眼神越发幽深,手一松,拇指微不可察地摩挲着被捏出红痕的地方。
见师尊掐着自己下巴的力道变小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