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羽没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转入正题:“所以你打探到有用的消息了吗?”
说到这个,景祁轻轻咳嗽了两声:“有两个。”
林重羽掀起眼睑去看他,安静地等他继续说。
“第一,我打探到,魔尊的确喜欢你这样……”景祁顿了顿,换了个形容词汇,“漂亮单纯的人。”
是魔尊喜欢的类型,林重羽并没有很高兴。
而且他一点也不单纯。
比如他现在就藏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大逆不道的想法。
景祁又咳嗽了一声,视线侧了一点,没有直视林重羽。他接着说道:“第二,魔尊其实并不嗜杀,之前送来的那些人,不是魔尊动手杀的。魔尊再是魔,好歹也是一族之尊,哪里会亲自去杀那些不值一提的蝼蚁,你说是不是?”
林重羽疑惑:“那他们是谁杀的?”
景祁道:“魔尊的下属。”
“……”这和魔尊亲自动手并没有什么区别吧,这罪孽估计也会算一份在魔尊的头上。
景祁的身影忽然变得有些淡,林重羽知道这是他的秘法时间要到了。
最后时刻,景祁给出了他的建议:“所以你不用太害怕魔尊,可以试着迎合他讨好他,以免被魔尊的下属杀了。”
林重羽没吭声。
景祁的身影最终完全消失。
第二十八章
景祁走后, 林重羽又一次尝试给师尊寄灵信,询问师尊是否安好,人在何处, 什么时候回来……语气殷切且有礼有度,就和普通的思念亲长的人们一样。
不过这次, 思虑很久后,林重羽在最后添了一行:甚念。
送出信的一瞬间, 他灵气缠绕的指尖阵阵发麻。
他像做了什么坏事的小孩一样, 蓦地收回手指, 眼神飘忽。似是紧张, 又似是期待。
当然,这和曾经的每一次一样——灵信寄出, 但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林重羽心中的担忧重新占据了上风。
他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眉尖不自觉微微蹙起。
*
魔域的空中无处不是幽深Yin冷的魔气,魔尊的宫殿里更是如此, 浓郁到让人敬畏的魔气之中, 还有来自魔尊的让人仿佛无法呼吸的压迫。
魔尊行踪不定,即便是南北二王,也不知道魔尊去了何处,又何时归来。
也不知道, 魔尊这次回来,会在此处待多久。
所有的魔侍们各司其职, 行走间匆匆,缄默不语。
能在魔尊的身边做事,对于他们的族类来说, 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他们谁也不想因为一点懈怠而被魔尊驱逐。
尽管他们从未见过魔尊。
他们还没有能近前伺候魔尊的资格。
不过, 听见过魔尊的人说,魔尊面容凶恶可怖,比民间贴在门上的镇魔退鬼的杀神还要吓人。
这样一想,其实在魔尊的宫殿做一些琐事也是相当不错的一个选择。
一只还没有扫把高的尖耳朵小魔物拿着扫把打扫宫道之上的落叶,默默地想,当一条咸鱼,谁说不好?
在魔尊身边伺候,指不定那天魔尊一个不高兴,他就魂归深渊了。
给族类带来的荣誉他享受不到那有什么用处?
反正他是不懂那些削尖了脑袋也想往魔尊身边凑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尤其是欢合楼的那个长芝嬷嬷。
魔尊一回来,她就不停地往魔尊身边送人。
这件事的原因,要从魔尊刚回来的那天说起。
那天吧,其实这个尖耳朵的小魔物印象还挺深刻的。
因为那天魔域的整片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
听有见识的族老说,这是修真界有人在渡雷劫。
小魔物看着凶残至极的天空,缩了缩他小小的身体,心想,还好他是魔族,没有雷劫这个东西。
总之,那天雷劫消散后,魔域的天虽然依旧昏暗,但却有些不同寻常了。
所有的魔族人都能感觉到那种不同。
街上行走的、野外山洞里修炼的、还有他们这种扫地的……所有魔修都停下了动作,穿过重重人头和山石宫墙的障碍,望向了同一个方向,满脸愕然和敬畏。
来自魔族血脉的压制让他们的骨骼和血ye都在战栗。
久未出现的感觉重新在他们的身体里觉醒,他们的灵魂都在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
如此强大、凌驾于修为之上的压迫,是南北二王都无法做到的事。
而在南北二王之上——
是传说中的魔尊。
尖耳朵的小魔物挥着翅膀抱着扫把,又想起了那天从高空之中一飞而过的身影。
说起来,他也算见过魔尊,虽然只是一个影子。
听修为高深的那些魔修说,他们那天看见了魔尊怀里抱着一个少年,少年乌发浓密,身形偏瘦,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