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溪水里浸泡的宋贝瑶让她脑子冷静,李修皓算她见过最表里不一的男人了,嘴上骂着她放荡的女人,又一面半遮半掩的勾引她。
两人洗干净,李修皓给宋贝瑶穿上自己的外衫,大得像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
回到李府后,几天不见李修皓的身影,宋贝瑶也落得清闲,坐在窗边,静静地看院子里落叶飘零。
看什么那么出神?她的身后忽然响起温雅清淡的声音,如秋寒里的一抹微暖清风拂面而来。
宋贝瑶回过头起身福了福身子,见来的男人手里拿着一碗浓稠的汤汁,散发着暖暖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她有些好奇:这又是什么汤?
李修皓温然一笑:乌鸡当归党参,炖了三个时辰,最合适你这样丑陋干瘪的身体。
宋贝瑶唇角抽了抽,不想与他废话,她索性低头一股脑将碗里的汤全部喝完。
慢点,饿死鬼投胎也没你喝得这般形容狰狞。看着面前的人乖巧地喝着汤,难得他心情好,取了帕子替宋贝瑶轻擦唇角。
他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蹭过她的唇角,带来奇异的触感。
宋贝瑶僵了僵,有些不自在地想要偏开头,但他的指尖却如影随形地搁在她的脸颊上。
他的这一双手,骨节Jing致,修长匀称,甲如美贝,在天光下几乎泛着淡淡的光泽润、透、白,似价值连城的羊脂玉雕,让人移不开眼。
此刻,那如玉一般微凉滑润的指尖轻轻触着她敏感嘴唇肌肤,亲昵而温柔,淡淡的冷香仿佛从他的肌骨之间散出,缭绕在她鼻尖。
有的人只凭这一双手就能撩了人的眼,勾了人的心。
但,至从她见过这玉一般的手,毫不犹豫利落的将人手臂砍下来,这双的手极其美丽,却也极其危险,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也许,她那天做的那个可怕的梦会成真,它就会成为将她轻巧撕碎的凶器。
唇间温凉触感瞬间让宋贝瑶心一颤,手里的汤勺哐当一声撞在碗上,竟生生断裂成两段。
她一惊,下意识地轻去摸那汤勺,却不想下一刻,手上一疼,一点猩红便从指间冒了出来。
嘶。宋贝瑶忍不住颦眉。
破损瓷勺的尖利处划破了她的手指,甚至有细小的碎瓷嵌进了她的手指的伤口里。
别动。一道温润清雅的声音制止了她想要拨自己伤口的动作,下一刻,她的手就被人握住。
李修皓将她的手举起看了看,眉心微凝,竟隐约有担忧之色,他忽然反手从自己头上取了玉簪下来,将尖的那一头轻轻地抵在她的指尖伤口处。
她一愣,仿佛记忆又回到了小时候:修皓哥哥!
不疼的。他低头看着她,温柔地一笑,似在安抚她,这次,他没有再使用诡异到恶毒的形容词。
李修皓本就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如今离她又那么近,取下发簪的瞬间,他的满头如缎青丝瞬间散落下来,映衬着他Jing致绝lun的眉目,除了越发显得肤光如玉,少了一分超脱人间的澄澈疏冷,多了一份奇异的蛊人魅色。
他的发丝又极长,如瀑一般落下,竟似将她笼在其间,将她和他与外界隔开一个奇异的私密的空间。
柔软的发丝随着他专注的动作轻轻地抚过她的身子。
这般亲密的距离,近得让她几乎能闻见他肌肤间那特殊的冷香,而他的呼吸更似蹁跹的蝶,有一下没一下轻掠过她额上的肌肤。
宋贝瑶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然后便慢慢地紧缩了起来,只觉得随着他chao润的呼吸一下下地轻抚过自己的脸,那奇异的男子香气勾动着女子天生的情愫,她浑身竟然莫名其妙地热了起来。
她忍不住想要缩回手:我自己可以。
好了。李修皓却忽然含笑退开了一些,也收回了在她指间伤口轻挑的发簪。
嗯。宋贝瑶瞬间松了一口气,正要赶紧收回手,却忽然感觉指尖一暖,有shi润柔腻的触感传来。
她瞬间僵住,微微睁大了黑白分明的大眼,微颤抖着嗓音:你你干嘛?
他居然把她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那种口腔里传来他腥红舌尖微微粗粝又滑腻的触感,亲密又诡异,几乎让宋贝瑶腿软得站不住,她想要收回手,却觉得完全动弹不得。
李修皓却似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黑曜一般幽深妙目看着她:师娘说过,这样含一含伤口好得快,你忘了么?
他的笑容清清浅浅的,却有一种惑人的明丽与温柔,那双黑曜色的眼瞳深处甚至隐着一点几不可见的奇异期盼。
宋贝瑶瞬间褪去了所有的绮思,她看着面前的人,那一刻她似乎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个十余岁时的李修皓。
含一含伤口,好得快。
这样哄小孩子的话,他曾经对她说过。
宋贝瑶忽然转脸看向窗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他是在迷惑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