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芳慢慢阖上了眼,倒在了床上,她的表情平和起来,呼吸平稳,仿佛终于得以安睡一回。
……
公子瑜当然没将他在朱雀宫的动作也说出来,不过他看着听说自己缢死了唐邈之后,脸色终于不再平静的傅秋锋,得意的扳回一城。
“像他那种走狗容璲要多少有多少,可惜他还没认清这点。”公子瑜嗤笑一声,“容璲不会在乎他的死,如果你不想步他的后尘,就听我的话。”
“你知道他叫唐邈。”傅秋锋冷声说道,“暗卫队长的名字,可不是一般外人能知道的。”
公子瑜攥着剑柄的手一紧:“哈,好个牙尖嘴利的男宠,怪不得你能得容璲宠爱,混入霜刃台,确实有点本事。”
“承蒙夸奖。”傅秋锋道,“那我继续问了?”
“是我大意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公子瑜松开了傅秋锋,剑换到左手,挽剑一甩,在墙壁刻下一个笔画稍多的字,“抬头看看,是留着它让容璲猜疑你,还是清除掉把它放在心里,相信你是聪明人。”
傅秋锋抬头一看,床里墙壁上歪歪扭扭写着个“鄢”。
不等他开口再问,后颈突然被一记重击,他顺势趴到了床上,冷风一停,公子瑜已经跃出窗去关上了窗户。
“嘶……”傅秋锋在床里抽了口气,然后直接起身揉了揉脖子,先前遭受挑衅而愤怒表情恢复了冷静,不顾背后的伤用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墨斗情绪有些躁动,他方才几次拦了墨斗不让它现身,恐怕墨斗不太高兴。
鄢,前朝国号,公子瑜既打着太子名号行事,怎会与前朝势力有瓜葛,就算有也不可能明面说出……难道是他的身份与前朝有关?就像禁军刘贲一样,所以公子瑜才有底气威胁他?
傅秋锋一把扯下里侧床帐盖住那个字,抽出纸笔简单写了一遍经过压在床里,边出门边喊了一声小圆子,小圆子睡眼惺忪地出来,暗一也飞快地抓着剑出门。
“派人请陛下到兰心阁,在陛下赶到之前,不准任何人进入我的卧房。”
“屋里有危险吗?”小圆子一下吓醒了。
“你们不看床里就没有危险,只是别人留下的东西而已。”傅秋锋一招手,“暗一,跟上。”
“是,公子。”暗一也不问缘由直接跟上。
“墨斗大人,我在他身上抹了不少陛下给的香粉,他离开密道会走水路,届时还能追踪吗?”傅秋锋抬起右手问跃跃欲试的墨斗。
墨斗偏了偏头,尾巴一抬,指了个方向。
“那就全靠墨斗大人了。”傅秋锋眼前一亮,他总是习惯把能用的东西都放在手边,摸到香囊时他就想到了这个计划,与其冒着失败暴露的风险擒捉公子瑜,不如长线钓鱼,顺藤摸瓜,放走一个公子瑜,直接端了他们的老巢。
两人赶到朱雀宫,傅秋锋直接下了水,留暗一在水面接应,片刻之后,傅秋锋拖着两具尸体上了岸,喘了口气。
“是孙启和闫培兰,颈骨碎裂,没救了。”傅秋锋抹了把脸色的水,语气如常。
暗一至今都认不全这些同僚,点了点头,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去通知霜刃台收尸,派人追踪我的记号,便宜行事,转告韦渊知会齐剑书,调崇威卫配合霜刃台行动,随时待命。”傅秋锋深吸口气,再次潜入水里。
暗一想说傅秋锋再怎样似乎也没有权力吩咐韦渊乃至齐剑书,但傅秋锋语气有种不容置疑的断然,好像已经下过千百次命令。
他被这股自信催动,也转了身,全速赶回霜刃台。
傅秋锋开了假山中的机关,他只在霜刃台记录上看过,真游出去时才感到这密道若不发现当真祸患无穷。
唐邈的小船还锁在岸边,唐邈侧着身子枕着手臂,被一本书盖住了脸,傅秋锋上了船,墨斗从傅秋锋shi透的袖子里探出头甩了甩水珠,催促傅秋锋赶紧去追。
傅秋锋蹭了蹭它的脑袋,弯腰试了试唐邈的气息,然后把书盖了回去,起身下船,往墨斗所指的方向快步跑去,京城夜晚巡逻的禁卫军不少,他走上一条大路,直接拦停了一队骑马的禁军,令牌在掌心抬手一展。
“何人竟敢阻……”为首的禁军正要发怒,却发觉傅秋锋平静的表情下隐带杀气,他直觉此人来头不一般,下马仔细一看,居然是直属陛下的霜刃台的令牌。
“霜刃台公干,借将军马匹一用。”傅秋锋收了令牌道。
“大人……”禁军正要行礼,傅秋锋直接牵过他的马,翻身而上,向公子瑜离开的方位追去。
另一边,容璲才刚睡下不久就听说兰心阁来人请他过去,他起身洗了把脸,让宫女去传,李大祥慌慌张张地进来,跪在容璲面前道:“陛下,我家公子刚才和暗一大人一起走了,走前请您到兰心阁。”
“这么晚了,去哪?”容璲不解。
“呃,听圆总管说……”李大祥总觉得很怪,“公子不让我们进卧房,说我们不该看,好像是床上有别人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