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璲点点头,和傅秋锋悄悄过去。
台上的一舞还未跳完,水袖和裙摆扰乱了视线,傅秋锋若无其事地暗中打量台阶上的公子瑜……那应该是公子瑜无误,一样的面具,漫不经心,靠在椅背上眺望下方,有种审阅大臣的严肃感。
傅秋锋回头对容璲悄悄点头,示意他确实是公子瑜,容璲盯着高台,心头翻起波澜,他慢慢闭目压下这阵杀意,隐蔽地扫视周围,寻找不起眼的边角旮旯。
舞曲终于将尽,但珠帘突然被掀开,一个守卫快步进来,登上台阶,在公子瑜耳边说了几句。
公子瑜稍一抬手,舞乐顿止,所有舞女和乐师纷纷匆忙跪下,忐忑地听候发落。
守卫退出门去,山洞乍然寂静,一滴水落地的声音空旷寥远,婢女也都跪了下去,容璲尽量躲在傅秋锋身后,有裙摆遮挡,他屈膝蹲下,好在所有人都很紧张,没人在意容璲的动作到不到位,本来在帐幔后面准备下一曲的几个姑娘也都小跑出来,跪到了台上,怜玉逐渐恐慌起来,跪在一群人里有些颤抖。
傅秋锋单手放在身侧,飞快地朝身后打了两个手势,意思是若是身份暴露不可恋战,他吸引敌人注意,让容璲趁机逃走,再到走廊汇合。
容璲瞟了眼他熟练的布置,心里冷哼,伸出指尖掐了傅秋锋的手心。
傅秋锋猛然撤手,就在这时,洞口外的哀求和呼救声终于清晰起来,方才的守卫带人押来四个男人两个女人,让他们跪在台阶下,不多时又有守卫带来两个男人,这些人有的裋褐草鞋,荆钗布裙,也有的珠光宝气光鲜靓丽,只是被反绑了双手,个个都面色难看。
“这就是你们这群山匪的寨主?”一个身材魁梧的村民在台阶下仰头,怒斥道,“抓我也没用,我可不是有钱人,家里只有一口锅,背你家主子身上当gui壳吧!”
“放肆!”守卫举起剑鞘砸在村民背上,村民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断断续续的骂骂咧咧,守卫拱手对公子道,“主人,跟咱们派出去采买的婢女接触,想跟回来的就是这些人,不过属下没发现他们中有易容。”
公子瑜居高临下的打量,他站起身,却不下台阶,幽幽道:“江湖中不乏Jing妙的易容,当今皇帝陛下流落江湖数年,会些隐藏的手段很正常。”
傅秋锋闻言赶紧又埋低了头,听这意思是公子瑜以为容璲或者暗卫会混在这些人里企图进入山中据点。
容璲也尽量遮住自己的脸,从袖中掏了掏,拿出一块红色面纱戴在脸上。
原来那背着筐的女子只是诱饵,是公子瑜故意撒出去,给他制造潜入机会,可惜他直接摸到了入口,根本没咬这个钩。
“容璲!”公子瑜骤然张开双臂,站在扶手椅前高呼了一声,隔着一层面具,声音像沉闷炸裂之后的余波,圈圈回荡在山洞之中,吓得在场婢女乐师纷纷俯首磕头,“我知道你离开京城,知道你来到平峡镇,知道你就在这里!”
傅秋锋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但公子瑜依然仰望着洞顶错落的石笋,高台上的摆灯在他身上留下莫测的影子,他的声音似疯狂又似清醒至极,断定了容璲就在此处,但却并未看向婢女这列。
接着他的后腰被容璲戳了一下,他强行忍住蹦起来的冲动,容璲慢慢在他腰上划着什么,从上往下,应该是写了个字。
“你是为了秘密而来。”公子瑜得意地大笑,“我的秘密,和你的秘密,一个未知的东西就能令你抛下抢来的皇位,不顾安危亲身涉险,你配得上帝王之位吗?若非你逼我至此,我还不敢破釜沉舟引你前来,还不能印证你居然这般可笑又可悲!”
山洞中空灵的回响和人们不安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有个舞女吓得控制不住的抽泣起来,公子瑜伸手一指,语气顿时平淡无趣:“她敢打断我,带下去。”
那舞女崩溃地哭嚎挣扎,还是被守卫架远了,傅秋锋尽量不去看公子瑜,集中注意力,辨认出那笔画的走向似乎是“按”,接着下面是“兵”,容璲写完了两个,傅秋锋已经能听懂他按兵不动的意思,但容璲还在继续,偏要写完整。
最后的两个字已经被从腰上挤到了tun部,傅秋锋不敢乱动,忍着痒意和别扭咬紧下唇,好不容易等容璲的指尖从他屁股上挪开,他刚松了一口气,容璲又把手抬手他左腰,开始写“静观其变”。
傅秋锋不得不回手拍了一下,隔着衣服在皮肤上轻划时带来的麻痒直冲天灵让他浑身紧绷,他讨好似的压了压手指,让容璲老实点,然后却摸到了容璲的手。
“想知道你的秘密吗?”公子瑜处理了无关的声音,重新高昂亢奋起来,“容璲!你只是被仇恨冲昏头脑,你是为了报复而谋害容瑜,你根本不想做皇帝,你只想做个低贱的乡野村夫苟活一世,你欺骗自己也欺骗天下人,这就是你的可悲!”
傅秋锋还未松开自己的手,但容璲被他捏住的指尖陡然一握,反手掐住了他的手腕。
“但最可笑的是,你自以为复仇,却不知道谁才是罪魁祸首。”公子瑜尾音一挑,愉悦而讽刺,“容璲,出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