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营地内部空虚,给了暗一很大的方便,他凭感觉往中心走,后来干脆威胁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地位的中年人,拷问之下这人竟然是朝廷的监察御史。
两人来到存放重要卷宗的中层,但老远暗一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走近一看,那几间石室已经被火药炸毁。
暗一心道来晚一步,瞥了眼中年人,觉得带着他麻烦,匕首在指尖转了转,琢磨到底是打晕好还是解决好。
中年人见状忙跪下哀求:“大人!公子瑜肯定还有重要的东西不能毁坏,一定有人带着逃跑了,老夫给您指路,只求大人饶了老夫一命!”
暗一想了想,问道:“我来此时,听闻众人都是追随先太子的义士,宁死不屈。”
“那只是一部分。”中年人赶紧解释,“如今公子瑜都死了,我们这些只想跟着分一杯羹的人当然要识时务,我们连公子瑜的其他秘密基地都不知道。”
“带路。”暗一挥手,“看你表现。”
中年人带着暗一轻车熟路的在地下穿行,到了一个鲜少有人的出口,暗一揪着中年人的领子纵身跃出密道,仔细看了看周围,一点火光若隐若现。
暗一当即往那个方向追去,只见一个文人模样的人背着个书箱打着火把小跑,他踢起一块石子打中了那人的腿弯,追上去用刀柄砸在他后颈上把人打昏,书箱盖子开了,账本书册和信封散落一地。
暗一松开中年人的领子,中年人喘着粗气,殷勤地给暗一捡起几本账目,暗一看了两眼,这上面和官员富商的来往记录条理清晰,确是一大收获。
“这……这真是胆大包天!”中年人又捡起半本书,书没有封面,像是撕下来的一半重新缝了一下,他简单翻开几页,就看见上面有容璲的名字。
暗一斜睨一眼,中年人乖乖把书交出去,他一目十行地扫了几眼,发现这更像话本,但他越看越不对劲,书中是战乱时的大奕,醴国和容璲北幽两面夹攻,内部更有自称太子正统光复大鄢的起义军,内忧外患,而此时容璲竟得到一块进献而来的牡丹玉佩,原来此玉是宝藏的路线图,容璲因此找到了传闻中前朝留下的宝藏。
“呃,大人,叛军有可能搜查此地,您要不待会儿再看,先……”
中年人话还没说完,暗一匕首一横,直接割断了他的咽喉,把账本之类都放回书箱,唯独半本书塞进了自己怀里。
另一边,一名暗卫背上傅秋锋,正和容璲连夜下山,傅秋锋的伤势撑不住在马背上颠簸,只能让暗卫先去备了马车,然后再加急赶回宫中,让林铮带上药箱同时出发,能早汇合一点,傅秋锋就少一分危险。
他们上车时已经是朝阳初升。容璲坐在车厢里,让傅秋锋靠着他,单手虚扶着傅秋锋的背,他只不过才熬了一宿,此时却感觉无比疲惫,怎么都睡不着。
他好奇傅秋锋到底有什么奇遇,更有些不愿承认的酸涩,担心他以后要用什么态度对傅秋锋。
朋友?这应该是让傅秋锋最期待的关系了吧,但容璲在逼仄的车厢里回想起他抱住傅秋锋的那一刻,剧烈的心跳几乎迷惑了他的判断。
马车一路飞驰,正午时终于在驿站遇到了快马赶来的林铮,林铮还在喝茶润喉,看见马车就忍不住上前准备抱怨,但容璲抱着傅秋锋用最快的速度冲下了马车,不给林铮开口的时间,急迫道:“林前辈,快救人!”
林铮打量着容璲的脸色,跟上楼夸张道:“老夫要一次救俩吗?双倍的受伤,双倍的甜蜜,真是同甘共苦啊。”
“朕无碍。”容璲顾不上林铮的调侃,傅秋锋一路上都未曾醒过,心跳微弱的几乎感受不到,他把傅秋锋放到床上,咬着牙握拳砸上了床柱。
“治不好老夫可不给他陪葬。”林铮说话不耽误看诊,先是号了脉,随即抽出银针甩出几根,扎在傅秋锋身上,“经过我都听说了,老夫就说上次给他解毒感觉奇怪,果然是有内力傍身。”
“你那时就发觉了?”容璲霎时不满,“为何不告诉朕。”
“老夫又不确定,为什么要告诉你。”林铮理所当然地说,在床边打开药箱,手指划了一圈,停在一个药瓶上,犹豫道,“嗯……麻烦,很麻烦,虽说他内力Jing深,更善于隐匿,连老夫都没能察觉,但就是如此老夫才不知深浅,不敢下猛药。”
“您是神医,您一定会有办法!”容璲激动道。
“这句神医倒是痛快。”林铮愉悦地哼笑两声,“确实有个办法,就怕你不答应,听说过忘情丹吗?”
“……话本里?”容璲眼角一抽。
“这种药能迅速疗愈内外伤,但代价就是忘记心中最在意的人。”林铮高高翘起嘴角,拿出一个小瓶抛了抛,“老夫从前也救治过几对年轻男女,结果嘛……有情人终成陌路,还是很有趣的。”
容璲愣了愣,随即百味陈杂地看向傅秋锋,他在傅秋锋心中真是这么重要吗?傅秋锋会忘记他吗?如果傅秋锋忘了他,还会留在霜刃台吗?
他沉默良久,直到林铮开始催促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