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锋顿时泄气,略微懊恼,拽开容璲的手:“陛下,臣在说正事。”
“让暗卫继续监视,务必保证此人的安全。”容璲正色道,“至于神志不清,就留给太医院和林铮处理吧。”
“又要让老夫处理谁?”林铮拎着本书揉着脖子出来,周身怨气如有实质,“再忙下去,老夫可离宫出走了。”
“林前辈,你一直想要的药材最近有些眉目。”容璲收买他道,“朕就是一掷千金也给你买回来。”
林铮眼睛亮了亮:“咳,养生之道就是适度忙碌。”
傅秋锋拿扇子扇着药碗降温,林铮一边给容璲诊脉一边翻着古书,然后连啧几声,眉头皱出一片深壑。
“也不必太心急。”容璲反过来宽慰林铮,“您老保重身体。”
“我看你是在嘲笑我。”林铮对容璲的脾性深感怀疑,回屋钻进书房继续研究。
容璲搬过板凳在院里坐下,仰头闲闲地看着夜空,不时瞥傅秋锋一眼,想起还有正事,这才开口道:“朕已经陆续往颐王府周围派遣了乔装过的崇威卫,负责行动的头领名叫李录章,他扮成乞丐在王府后街乞讨,你若有需要可以请他配合。”
“嗯。”傅秋锋记下,把温度适应的汤药端给他,“也请陛下注意身体,莫要太Cao劳了。”
“放心,朕再忙也不会冷落了爱卿。”容璲笑眯眯地说。
傅秋锋哑然失笑,暗自无奈摇头,等容璲喝完了药,傅秋锋又重新给他擦上外伤药膏,故作随意地问:“陛下,臣送您回碧霄宫还是兰心阁?”
容璲别有深意地回望,也同样随意道:“不必送了,你回兰心阁,朕回碧霄宫,还有奏章要批,那群朝臣一个个都觉得朕病入膏肓,争抢着给朕找大夫,朕还得回去让他们看看,做做样子打发一波。”
傅秋锋在心里重复了一句不会冷落,然后拍拍脑袋,暗骂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跟着容璲离开,回到兰心阁时稍感放松,但隐约的期待也无形中落空,围着院墙跑了几圈镇定下来之后洗漱休息,到了丑时再训练有素地准时叫醒自己,动身前去霜刃台。
他会武功的事实已经暴露,干脆就让暗一回霜刃台住,深夜里霜刃台正殿门口只剩两个站岗的暗卫,内台书房门开着,烛火飘摇,清风习习,暗一提着剑站在门口,穿着一身布衣,打扮得像个摊贩,唐邈和另外三个暗卫坐在后堂,盯着茶桌上一张地形图默背。
“坐下说。”傅秋锋过去一招手,端详暗一片刻,颇有意见,“服饰准备的不错,但表情不行,你要伪装的是货郎,得多笑笑。”
暗一挑高了嘴角,直勾勾地看他,僵硬地微笑。
傅秋锋在暗一让人遍体生寒的诡异笑容里欲言又止,唐邈从隔断纱帘旁探头出来道:“傅公子!我会笑啊,我跟他换!”
“你不能露面,公子瑜既然认得你,代表千相鬼对霜刃台至少有过调查。”傅秋锋走到地图前,抬手圈着位置吩咐,“暗一才回来不久,还在对方的情报盲区,即使出现在酒楼里也不会引起注意,暗一你在前方长阳街巡视,要时刻留意过往人群和上官宁,上官宁若有异动,就地解决他。”
“是。”暗一低头道。
“这是几条通往颐王府的路线,唐邈,你按照计划守在顺福酒楼后方的客栈,跟踪酒楼内与颐王府联络的眼线,见机行事。”傅秋锋转向唐邈。
“明白。”唐邈再次瞄了几眼地图。
“剩下的人暗中监视王府,盯准每个离府之人的动向,Jing通易容的高手伪装成任何身份外貌都有可能,就算是女子也不能掉以轻心,整顿好装备,寅时出发埋伏。”傅秋锋给众暗卫定下时间,让几人先去库房整理暗器信号。
“是!”那三个暗卫一齐拱手应声。
寅时的天空尚且笼罩在沉闷的灰蓝下,街上行人寥寥,大多都是推着车挑着扁担要去早市出摊的摊主小贩,饶是颐王府坐落在繁华的正街,这个时间也归于一片祥和的寂静。
王府斜后方街上的小巷里躺着一个鹑衣百结的壮年乞丐,胡子拉碴抱着个碗,身旁放着手杖,呼噜声打的震天响,傅秋锋悄无声息地落在房顶,蹲下身往男人旁边抛了块石头,乞丐翻身挠了挠肚皮继续呼呼大睡。
傅秋锋对照容璲给他的讯息反复看了几遍,确认此人就是负责禁军的头领李录章,他单手一撑屋檐飘然而落,在眼看要落地时,李录章突然睁眼,掐着碗沿就朝傅秋锋甩了过去。
傅秋锋人在半空不慌不忙,双掌一推挡下划出破风声的碗,被雄劲的力道震向墙壁,他顺势踩上墙面一蹬,一个翻身接住破碗的同时稳稳踏上地面。
“李将军,吃饭的家伙可不能随便扔啊。”傅秋锋笑着把碗递回给李录章,袖口新的内台统领令牌在李录章面前一晃而收。
“哈,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傅公子?”李录章站起来,打量几眼傅秋锋,“没有传言那么夸张啊。”
傅秋锋一点也不想知道京城到底有怎样的传言,他拱手道:“岂敢,我此来只是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