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啊……”有个年轻的禁军目瞪口呆地惊叹。
旁边老兵托住枪杆躬身警惕,斥责他:“缩骨功而已,包围他!”
“休想逃,束手就擒免失性命!”崇威卫喊声连成一片,千相鬼不过在电光石火之间逃离囚车跳下街去,囚车前后的崇威卫也及时补了上来,将他包围在中间。
千相鬼余光一瞟,瞥见那支先前被斩断的箭,现在它就躺在地上,箭尾处带着一个不起眼的弹丸。
“哼,恕不奉陪了。”千相鬼将最后一枚细针掷向断箭,在崇威卫步步逼近的一刻,一阵呛人的雾气爆炸开来,烟尘滚滚,四下弥漫。
一时间众人伸手不见五指敌友难辨,在混杂毒性的烟∫雾弹中屏息强忍困倦眩晕,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彼此的试探,待烟雾稍散,骑马率队走在最前方的齐剑书闻讯而来时,现场哪里还有千相鬼的影子。
容璲和傅秋锋把林铮送去太医院之后,刚一回霜刃台,就看见齐剑书蔫头耷脑的跪在正殿。“微臣参见陛下!微臣办事不力,特来请罪。”齐剑书惭愧地说。
容璲心头一跳顿感不妙:“千相鬼呢?”
“被他逃了。”齐剑书额上冒汗,“他缩骨之术也出神入化,枷锁囚车困不住他,但吴春一干人等都已押至霜刃台,路上助千相鬼逃脱的弓箭手也被崇威卫拿下。”
容璲缓慢地长长吁气,在殿内踱了两圈,指着齐剑书道:“你……你该死!”
“是,臣该死。”齐剑书自己也万分不甘,“臣该亲自看着他,都是臣疏忽大意,事已至此,陛下有何处罚,臣绝无怨言。”
“军法处置!该怎么罚别来问朕。”容璲气的脑袋生疼,“马上全城搜捕,找不到也要找!”
“陛下,请您先冷静。”傅秋锋在一旁劝道,“臣检查过千相鬼的易容,千相鬼若有意藏匿,普通军士即便遇上他也难以认出,劳师动众令京中人心惶惶,恐怕也不会有所收获。”
“那你说怎么办?”容璲愤然坐下。
“臣以为,不如先审讯齐将军押回的颐王党羽,得到各处逆党势力的据点,千相鬼若要继续活动,势必与这些人手取得联络,同时再严加盘查边关,确保千相鬼无法投靠醴国或是北幽,到时一旦有他的行踪就地正法免除后患。”傅秋锋有条不紊地说,“待北幽议和之事定下,我们再向醴国施压,想办法从国师手中取得解药,届时千相鬼就算gui缩不出,也孤掌难鸣了。”
容璲在傅秋锋一番谏言下冷静不少,挥了挥手,让齐剑书下去。
齐剑书朝傅秋锋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赶紧退下。
两人各自沉默,半晌之后,傅秋锋主动上前,给容璲倒了杯茶,从怀里拿出暗一留给他的玉佩,用手帕擦净了血,递给容璲。
容璲把玩一阵,也没发现这一枚雕工Jing巧的玉佩能藏什么东西。
“其实臣另有担忧。”傅秋锋垂下眼帘,盯着容璲手中的牡丹玉佩,“臣收下这枚玉佩时,千相鬼也在当场。”
容璲揉着眉心,把玉佩还给他,Yin郁道:“功亏一篑。”
“但换个角度仔细想想,也不失为掌握了主动。”傅秋锋轻声宽慰,“公子瑜和千相鬼都一直想要前朝宝藏,现在玉佩到了我们手里,或许能引他孤注一掷。”
“爱卿还真乐观。”容璲哼笑一声,“朕厌恶失败,对曾经临渊履薄走到今天的朕来说,失败往往意味着赔上性命。”
一丝细微而隐秘的苦痛像带刺的尖藤缠住心脏,傅秋锋在容璲沉而钝重的语气下抬了抬手,最后还是改成端起茶杯,送到容璲面前。
“这算不得失败,至少京城从此再无暗箭。”傅秋锋温声说道,“您还有臣,只要臣在,您的理想臣必定为您达成。”
“朕哪有什么理想。”容璲接过茶杯,晃了一下,茶梗飘在水面上,圈圈波纹在激荡之后重归平静,“朕曾经的执念,如今已经实现了。”
“可您的眼神依旧凛然。”傅秋锋笑了笑,“您还有想做的事,不满足于现况,一个对明天有所期待的人,怎么会失败呢。”
容璲静静地凝望他半晌,然后无奈摇头:“你的嘴是真甜,朕对有卿在侧的未来的确很是期待,看来朕不能再浪费时间怨天尤人了。”
傅秋锋情不自禁在话本里对上了半句话,还有轻浮戏谑的回应,诸如“难道你尝过”之类,不想还好,一想就连容璲的声音都仿佛居心叵测的诱惑,他心虚地抬眸望天:“陛下……臣先将玉佩交给兰儿姑娘研究。”
“朕先去地牢。”容璲起身,顺手揽住傅秋锋的肩,亲昵地靠着他打趣道,“卿真是朕的良药。”
“臣以为您还没到有病的程度。”傅秋锋抿唇玩笑,“不需要吃药。”
“……朕刚说你嘴甜。”容璲霎时脸色一变,不快地推开他。傅秋锋趔趄两步站稳,曲起食指,抵着下唇露出笑意,目送容璲先去地牢。
他去了暗一的房间,房内布置单调,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看不出一点私人喜好,暗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