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璲忍不住偏头对韦渊轻声道:“什么江湖神棍名号。”
韦渊略一思索:“属下听过江湖中确有此人,听闻是以占卜吉凶命数扬名,武功一般,但常常音讯全无数年又凭空出现,江湖人大多认为他是闭关修炼,十分神秘。”
容璲转头看回裘必应,继续问道:“裘道长,你几时因何被擒落入地牢?”
裘必应慢慢攥紧拂尘,眉头紧蹙,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然后猛然睁大了眼睛,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直接下了床朝容璲扑去。
韦渊闪身挡在容璲面前,紧张道:“主上小心!”
“朕没事。”容璲轻轻挡开他,裘必应的手腕被绳索扯住,另一只手向他伸来,已经用力抻到了极限,把整张床都拽的直晃。
“朕……朕!你是皇帝!”裘必应低声吼道,直勾勾地盯着容璲,混乱地摇头喃喃自语,“这是哪里?你是什么皇帝?!我在哪?傅秋锋是不是在这里?”
“你认得傅公子?”容璲一愣,随即脸色发寒,警惕地眯起了眼睛。
裘必应缓缓回手抱住了自己的头,跌坐在地:“不属于这个天地的人,终将为天地招致毁灭。”
“什么意思?”容璲不顾韦渊的阻拦,踏步靠近一把揪住裘必应的领子,他的心跳在裘必应这句只有他能听懂的预示中逐渐加快,连呼吸都急促焦躁起来,“说话!朕有的是手段让你如实招供!”
“主上,他脑疾未愈,您冷静啊。”韦渊见裘必应眼神放空毫无焦距,鼻血顺着人中淌了下来,连忙拉住容璲的手,“讯问也不急在这一时。”
容璲深吸口气,放开裘必应,Yin沉着脸注视半晌,这才转身出门。
他心中猜测逐渐骇然玄幻,裘必应张口就问这是何处,又问他是什么皇帝,他登基已有三年,裘必应的伤却不是三年前才受的,那为何会不知他是什么皇帝?况且这个问法,更像是问他是哪里的皇帝……这位神神叨叨的道士,莫非也是傅秋锋所提及的大岳朝之人吗?
“务必治好他,朕需要一个有问必答神思如常的人。”容璲冷冷瞥了一眼门口的御医,御医赶紧躬身领命。
“主上,此人虽看似疯癫,但话中似有深意。”韦渊凝重道。
“不属于这个天地,会招致毁灭?”容璲眼含怒火,嘲弄地扯了下嘴角,“如果这个人世会因为他而毁灭,那只能说明太过污秽腐浊的东西合该毁灭,朕乐意之至。”
“……主上?”韦渊不懂,也没有受到震撼,他已经很习惯了。
“回碧霄宫。”容璲一拂袖,“不用在意他的疯言疯语,庸人自扰。”
……
另一边,醴国北麓镇客栈。
“傅公子,你睡了吗?”
傅秋锋在敲门声响起时心头微微一跳,他已经暗中估算了窗户里地面和对街屋檐的距离,然后故作慵懒地长长吁气,答道:“抱歉,我已更衣休息,不便冒犯圣女殿下,若有正事,烦请殿下明日再议。”
门外传来一串轻笑,上官雩倚在门边,轻声提醒:“傅公子休息的这么快,是方才听见的谈话不够令你Jing神振奋吗?”
傅秋锋收拾包袱的动作一停,见上官雩竟察觉了自己偷听,索性不再伪装,沉声道:“看来是圣女殿下故意如此安排房间,不知殿下有何打算,不妨直言,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坦白交换情报也能免得产生误会,令圣女殿下的前途受阻。”
“傅公子,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如今在我的地盘里,还如此不卑不亢,倒令我欣赏了。”上官雩坦率道,“开门,我有话要说。”
傅秋锋稍一权衡,还是放下门栓,开门让上官雩入内,他已经把匕首藏进了袖中,确保时刻都能隐蔽出手。
“国师持有陛下所中的毒的解药,但国师的机关塔楼里解药毒药数不胜数,林前辈不在,你要如何找到正确的解药?”上官雩瞟了眼桌上包袱,抿唇一笑,一针见血地问。
“想办法,让他主动拿出来。”傅秋锋不动声色地说,“只要放出风声,有人要盗取解药,国师与其日夜担忧警惕,不如以解药为饵钓这个人自投罗网。”
“你能咬走了饵食全身而退自然好,可万一成了钩子上的鱼rou呢?”上官雩轻轻歪头,“除了解药,还有其他方式吗?”
傅秋锋垂眸,半晌后道:“一种名为‘金乌蕈’的蘑菇。”
“原来是它。”上官雩了然,缓步踱到桌边,“王宫内曾有收藏,金乌蕈需要Yin冷chaoshi的环境,又不能缺少阳光,离开土壤不出一个时辰就会逐渐干枯,失去药性,不过现在大概被国师移到府邸了。”
“还真是麻烦。”傅秋锋皱了皱眉。
“只要能顺利潜入国师府,就不算麻烦,你此来醴国,还带了上官宁,实在是出乎意料的惊喜。”上官雩在桌边坐下,“若是我知道霜刃台抓了上官宁,我还得向容璲讨要他,平白欠了人情,但你和他送上门,需要我的帮助,这人情我不但能省下,甚至还算容璲欠我一次,他是重情义的人,我就算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