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锋最担心的事有了着落,总算松了口气,容璲把药瓶拿来,给他倒了丹药,沉默片刻,道:“快到五月十五了,再过两天北幽的使团就能到达京城,等朕处理完了议和的事,闲下来之后,朕想带你去先母墓前,禀明婚事,然后再……成亲。”
傅秋锋听懂了容璲含糊的成亲指的什么,容璲像普通人一样说起婚事二字,不禁让他复杂感怀,却并不讨厌,好像他们短暂的没了暗卫和皇帝的重担,能平平淡淡地享受片刻温情一般。
“好,都听你的。”傅秋锋笑道,“臣也理应到娘墓前上一炷香。”
容璲略微心跳,扬起嘴角戏谑:“你叫的真顺口。”
“那是臣觉悟高。”傅秋锋挑眉。
容璲白他一眼,语带笑意催促:“朕知道了,你先睡吧,朕让人去煎药,等好了再叫你。”
傅秋锋脱了外衣重新躺回去,没了不定时发作的毒,他闭了闭眼,连日来舟车劳顿和Jing神紧绷后的疲倦仿佛能把人绑在床上,几乎马上就沉睡过去。
翌日上午,服下林铮所配的解药之后,傅秋锋调息一阵,神清气爽地下了床,正要换上久违的霜刃台公服,小圆子就在一旁提醒道:“公子,陛下今早上朝前留过话,说您伤势未愈,还是在兰心阁静养的好,如果闷了,等他回来再和您散步。”
傅秋锋拎着公服,一阵头疼:“陛下回来是能背我还是抱我,怎么我能跟他散步,就不能自己散步。”
小圆子眼神一亮,确信道:“奴婢看陛下可担心您了,早上您在睡觉,陛下看了您好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若是您走不了,陛下一定会背您的!”
傅秋锋欲言又止,暗忖他其实更担心容璲背他累坏了:“……算了,那我就在兰心阁吃饭吧,最近宫里有什么大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小圆子仔细思索,“就是听闻贵妃娘娘病了,还是会传染的肺病,很是虚弱,不能见风见人,陛下说是出宫去给贵妃娘娘求药祈福,不知道陛下这次回来,贵妃娘娘能不能好起来,娘娘对公子很好,也是您在宫里的倚仗呢。”
傅秋锋点了点头:“朝中呢?”
“奴婢也不清楚朝中有什么事。”小圆子惭愧道,“不过倒是听了宫中姐姐们有时聊到,如今陛下整肃朝纲,抓了不少贪官污吏,京城百姓都在讲陛下圣明。”
“那就好。”傅秋锋也感欣慰。
“还有就是……贤妃和贵妃相继病倒,听说又有大臣在催陛下纳妃立后。”小圆子小心地说。
“催吧,若能说动陛下,那才真让我大开眼界。”傅秋锋毫无波动地笑笑,活动了一下肩膀去吃早饭。
容璲下了朝,在政事堂议事耽误了些时间,尽量想要及早结束,但还是拖到了下午,这些天紧急的折子虽然有暗卫快马加鞭送到他手,普通的奏疏仍堆积了不少,他让冯吉送到兰心阁,自己带着些糕点也回去看傅秋锋。
傅秋锋坐着个小板凳,在屋檐下的Yin影里闲闲地望天,容璲在院门口看见他这副样子,有点好笑,似乎才让傅秋锋待一个上午,他就无聊的要长蘑菇了。
“不回去躺着?”容璲拎着食盒过来,笑问道。
“躺太久骨头都生锈了。”傅秋锋无奈起身,“臣现在能一口气演一套剑法不费劲。”
“你可省省吧。”容璲拽着他的袖子回屋,“给你带了御膳房的红糖枣糕,养胃补血。”
傅秋锋哑然失笑:“臣又不是坐月子。”
容璲:“……”
容璲瞪他道:“你还让不让朕吃了?”
“让,臣刚才什么也没说。”傅秋锋给容璲倒茶,正色道,“您为臣放了不少血,您先请。”
容璲撇嘴,看着那盒摆放Jing致的糕点,总觉得别扭,冯吉刚走没多久,这会儿又折回来,禀道:“陛下,奴婢刚遇上太医院的人,说是那位道士又发病了,吵着要离开,连床都砸了,好像懂武功的,御医们看不住他,现在让侍卫把他打晕了。”
傅秋锋不明所以,看向容璲,容璲捏了一块枣糕递给他,起身一招手。
“是地牢里救回来的道士,朕之前问出他名唤‘有求必应’裘必应。”容璲说道,“备轿,朕去一趟太医院。”
“什么江湖骗子的名号。”傅秋锋的第一反应和容璲相差无几,“他还未清醒吗?”
容璲脸色渐沉:“朕带你去,或许能有不一样的收获,但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用在意。”
傅秋锋蹙眉琢磨,猜测道:“难道他提起过臣?”
“卿果真敏锐。”容璲说,“在你走的时候,朕去太医院,他前言不搭后语,又像有自己的逻辑,留下一句‘不属于这个天地的人,终将为天地招致毁灭’,就七窍流血陷入昏迷。”
这句话在这时更显深刻不祥,但傅秋锋悄悄侧目观察,容璲没有半点对他的忌惮,只有骨子里的不服和不屑一顾。
于是傅秋锋也坚定起来,朗笑一声:“让臣来到这个天地的,不正是冥冥之中的力量吗?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