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上了些前菜过来,施澈屁股刚坐下,那个办酒席的亲戚就走了过来,是个快五十岁的中年女人,穿着绿色的丝制旗袍。
施澈一看就觉得这个女人可能比较难搞。
“我上次就跟你说,施澈长大了肯定有出息。”那个女人坐在施澈妈妈旁边,久别重逢似的和施澈妈妈抱了抱,“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施澈妈妈很显然不是很喜欢她,只是僵着脸,硬是笑着客气地跟她点了点头。
“我女儿现在是老师,工作也是辛苦得不得了,起早贪黑天天加班,也就拿那么点死工资。”女人说话的间隙就往施澈身上瞟一眼,看得施澈很不舒服。
“老师挺好的啊,稳定。”施澈妈妈附和着说了这么一句,“他们也是拿的死工资。”
“你们也是拿的死工资啊?”女人挺惊讶地说,“我还以为起码演员得站着说话呢。”
施澈妈妈没理她,施澈好心解释了一句:“演员也是个职业,你们是给学校打工,我们是给公司打工,都是一样的。”
“我女儿反正觉得在单位里挺好的,每天过得开开心心。”服务员来给每桌上银耳羹,女人捞过来挖了一大勺送进嘴里。
相比之下施澈妈妈显得优雅多了,安安静静地舀着银耳羹。
施澈倒是无心说了一句:“但是也得上司和领导好才开心。”
女人立马瞪大了眼睛看戏的表情盯着他:“啊?你上司不好啊?”
这汤喝不下去了,施澈妈妈把舀银耳羹的勺子猛地往瓷罐里一丢:“你这嘴巴几十年了还是一样臭。”
那女人愣了一瞬间,突然不知道用什么话反驳回去。
这桌的其他人都看着施澈妈妈,施澈爸爸怕她当场生气,用胳膊肘拱了拱他,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在酒席上说这话不好听。
施澈妈妈当然不会说对自己儿子不利的话,他跟桌上的其他人讲道:“我觉得自己的小孩肯定是得自己疼,上次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的儿子回到家之后从来不跟我说工作上有哪里哪里累。”
“但是我心疼我儿子,这个工作不容易,也不是我们能想象得到的那种累,娱乐圈的人际关系是一定很累的,你要想往上爬,你就得八面玲珑。”
施澈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太认识自己的妈妈了。
其他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小澈他去上班一般是怎么去?”同一桌的有一个人问。
“有的时候公司接,有的时候自己去。”施澈妈妈说,“我们没打算给他买车,在这个圈子里太辛苦了,马上合同也快到期了,我们觉得最好是不要续约。”
“那你太娇养他了。”那个女人一听施澈要离开那个圈子,马上就急了,“男孩子就让他去闯,你管他辛不辛苦呢?”
那个女人看了一眼远在另外一桌的自己的女儿,她隔着施澈妈妈拉住施澈的手,把自己的女儿指给他看:“你看那个就是你姐。”
施澈噎了一下,这种时候就算脾气再好的人也实在忍受不住这种强行“你姐”的套近乎。
“你看看你姐长得好看吗?她从小也爱演,喜欢唱歌啊,跳舞啊,你看看你有什么路子能把她也带进去吗?”她向施澈露出了谄媚的笑,“你看,你妈妈也说了,在圈子里人际关系不好处,把你姐带上,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施澈妈妈已经一个白眼翻过去了,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施澈低着头没说话,有一个男服务员戴着口罩为大家盛上砂锅粥。
有外人在的情况下他还是不太方便开口。
施澈妈妈喝了口茶:“安安稳稳的就行,最好就是不要涉及到这些,太乱了,就算是白纸,进了染缸也总会变色的。”
“要安稳干什么?现在安稳了,以后讨个老婆都是个享福的。”女人又扒拉着施澈妈妈说,“你说是不是?”
“我儿子我就让他健康快乐就好,他现在连对象都没有,指不准他多少岁才会谈恋爱。”施澈妈妈淡淡地说,“等真要谈了我也会把我儿子调|教好了再跟人结婚,你不是我儿子的妈,手不用伸太长。”
那个给大家盛粥的口罩服务员慢慢走到了施澈身后,他把施澈的碗拿了起来,用一个大勺子盛。
施澈往旁边让了让,在这种环境下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女人急了,大声道:“什么叫我手得太长,我……”
正当这个时候,施澈突然脸颊到肩膀一阵刺疼,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围突然躁动起来,大家都有些惊慌。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最后转化为被那种灼伤的疼,他转头一看,滚烫的粥被那个服务员泼在了自己身上。
而那个服务员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哎呀!这家的服务员怎么回事!”那个绿旗袍的女人|大声尖叫,“你们的领导呢?领导呢!”
施澈妈妈赶紧拿纸巾帮施澈把衣服上的粥都擦掉,但还是把一大片皮肤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