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拍就拍呗。”江海chao满不在乎,“债多不压身。”
王琳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也是。”她看了看房间里的情况,说,“里面有人在试戏,我们得等一会儿。”
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架子真他妈大,你肯来试戏就不错了,还让人等。”
江海chao抱着胳膊,靠在墙边,没有说话。
排队的人都认出了江海chao,但碍于江海chao的地位都不敢上前搭讪,只远远地行赏着难得一见的美貌。
“这就是传说中的顶级神颜,真他妈绝了。”
“没想到能在这儿见着本人,哇,你看他的睫毛,好长!”
当然,流言蜚语是免不了的。
“啧啧啧,难怪那么多人栽在他手里,就这颜值谁能拒绝得了?”
“唉,这个看脸的时代。我要长得这么好看,我也是影帝!”
“就是啊,听说他当初就是靠着这张脸上位的...”
议论声越来越小,说的话也越来越难以入耳。
“长得好看了不起么?再帅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渣男的事实。”
“就是啊,长得帅了不起么?”
王琳正想骂街,这时,房门忽地打开。
有工作人员跑了出来,抬眼望见江海chao等在门口,先是一愣,随后赔上了笑脸,“江老师您久等了,请进!”
江海chao起身,淡淡地扫了一眼身后的那群人,笑着说,“没错。”
他朝房间里走去,“长得帅就是了不起,不服?”江海chao回眸,嗤笑,“憋着。”
***
房间里很安静,刚刚试过戏的演员许是发挥得还不错,正坐在一旁等着通知。
江海chao扫了一眼房间的摆设,心里就大概知道是哪一场戏。
这算是电影中难度级别最高的一场戏——望chao看着橱窗里的画,看着自己被偷走的人生,声嘶力竭地尖叫。
这种爆发式的戏,如果没有提前预热、入戏的话,很难跟角色共情,演起来也就格外吃力。
江海chao看了一眼角落里坐着的几个演员,无一例外,都在揉嗓子,神色十分狼狈。
“你好,我是晏安。”一个冷涩的声音响起,江海chao才抬眼看了一眼坐在正前方的导演。
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薄薄的镜片后,是一双不近人情的冷眼。
刚出校园不久的缘故,身上还带着一股子不谙世事的冷傲,他没有起身,拿着剧本坐在位置上。
“如果你准备好了,可以开始表演。”晏安朝工作人员昂首,“把台词给他。”
“不用。”江海chao闭上眼,以最快的速度入戏,“我准备好了。”
台词,是一个演员最基本的修养。
在接到剧本的第一时间,江海chao就已经将台词背了下来。
望chao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已经刻在了江海chao的脑海中。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望chao就已经通过他的眼睛,来到了这个世界。
被众人误解成靠脸上位的年轻影帝,以最专业的姿态,开始了他的表演。
第19章
这是一场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的表演。
江海chao——更准确地说,是望chao,这个满世界只有色彩颜料的少年画家,远远地、静静地望着橱窗里自己的画作。
起初,他木然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微光。
接着是长久的茫然——直到保安将他推开的时候,望chao的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可他微微颤动的眼神中,某种未知的情绪一闪而过。
那是他的画,是他跟这个世界沟通的媒介,是他小小世界中,唯一能让人看懂的语言。
望chao被推开,又机械性地走上前,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可行为却固执地令人诧异。
“你是不是有病啊!”保安大力推开了望chao。
一声绝望的尖叫,从少年的喉咙里发出。
他说不出话,他无法辩解,他望着自己被偷走的人生,愤怒地、痛苦地尖叫起来。
“咔。”剧幕落下,房间里一片寂静。
众人都还沉浸在刚刚那个少年撕心裂肺的绝望之中,久久没有回神。
江海chao清了清嗓子,他抬眸的时候,眼中属于望chao的木讷褪去,又变回了那个颠倒众生的江海chao。
坐在对面的晏安久久地凝视着江海chao,他的目光中的冰冷出现了裂缝,隐隐透出一丝亮光。
“江老师辛苦,”工作人员上前递水,“请您稍稍坐一会儿——”
“不用了,”晏安起身,“今天的试戏到此结束。”
他已经找到了那个独一无二的望chao。
晏安走到江海chao面前,伸出手,“江老师,合作愉快。”
江海chao一笑,礼貌地回应:“合作愉快。”
他没有再理会对方探寻的视线,接过王琳地递过来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