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从雁戌时随着王掌事入了赵府的正院,迁进赵府也不过几日,因着同他二哥的事,他没曾到过正院来。现下王掌事引他来,天色昏暗,提了灯笼过来。
行廊幽静,虫鸣月圆。
今日来往府里的宾客多,赵谦还在正堂,只怕一时还抽不开身。
王掌事虽已入不惑,办事却很伶俐。带着他走过外间,推开了内屋的门,对着席从雁躬身。
“老爷吩咐过,叫少爷在屋内等待,待处置了前厅,便会回屋。”王掌事作请,他待席从雁倒很是客气,并不入屋内。
屋子中灯火通明,席从雁瞧过一眼,便抱着长匣入内,门被嘎吱合上。
这屋子里很是宽敞,到底是新府,他二哥一人的居所。只在房门处,便有一股细细的芬芳,袅袅不绝。席从雁辩识一番,是徘徊花的味道,思虑着他二哥什么时候趣味上了花香。壁上有《瘦菊》图,香案上置了铜炉,味道便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屋中置了花梨雕案,上有文房四宝,笔架笔筒,花梨倚下放置了脚踏。又有新榆花雕的半月案,红木罗汉塌,多宝架横列置了玉石白瓷等玩意儿。
烛火摇曳,灯架上竟全是红烛。
内间里鹅黄垂帘,镂空门扇隐约瞧见一点架子床角。
席从雁素来在赵谦的地盘放肆,于是移至花梨案前,放置了匣子,坐上椅子。他二哥不知道那时才回来,偏又要叫他在这里等候。
席从雁瞧着灯架上许多红烛,思略着他二哥刚迁入新居倒是很喜庆,花梨案上几本诗籍,席从雁等着赵谦闲余翻过,看过几首趣味,等着等着便双目垂了眼皮,趴睡在案上。
……
赵谦亥时才推门入内,送走了宾客处理了事宜,洗漱一番披衣而来。今日这样多的王孙达贵,难免陪用几杯。
屋中的徘徊花花香浓郁,明黄红烛,花梨案上趴睡着一个人,还多一只匣。
赵谦启开匣子,摊开了画纸,悦然眼前的是一幅《斜竹》图,竹影清瘦,咬石而立。画纸上提了字:节节高升。
他自笑了,瞧着趴在书案上,脸颊压着手腕的人。
竹比君子,但若是真君子,高风亮节,那里又能节节高升?
席从雁没历过事,这画想来是画赠与他的,赵谦细卷了画放入匣子里收好,有心意更好,左右是他的人。
没得心意,今夜亦是不能作罢。
赵谦走至席从雁身旁,瞧着他一手屈在案上,头压着睡熟,另一只手臂也落在案上,诗籍掉落在侧。
宝蓝色的圆领将人遮盖的严实,腰间环佩,系垂了一只荷包。赵谦伸手捉住那只深荷叶色的荷包,绣面上有锦鲤戏荷。这只荷包他记得,是一对,在候府时两人便时常佩戴成搭。
原也不是这般没心没肺。
赵谦将席从雁扶起靠在肩怀,一手搂肩,一手环了腰tun,少年哼唧几声,将醒未醒。赵谦扶抱他入内里,撞开鹅黄垂帘。
鹅黄垂帘后是内间,置了檀木花雕桌凳,衣箱并镜台其物,还却有一张红帐红褥的架子床。
被褥用的正红,刺有鸳鸯交颈,连着半开的红纱薄帐很是喜庆,迁居不必铺张如此,洞房却要使得。
小窗暖风,红色帐纱微动,袅袅芬芳侵入此间。
檀木桌上置了茶壶、糕饼、香果,还却有一对龙凤雕刻盘根的红烛点着,焰火摆动,情难却。
赵谦与席从雁成亲数月,同卧一榻多日,两人竟还守着,没得圆房。
赵谦将席从雁平放在榻上,自个儿坐在床沿,他披着的衣袍在动作间滑落,身只着了长衫里衣。
席从雁入睡的不安稳,白净的面上一侧还留有红印。他略丰润的唇有一点红,微张露了齿舌。
赵谦仔细打量过他。
他年长席从雁四五岁,年幼时去过国公府,见过两个生的一样的nai团子,他母亲告知他其中有一个是他未来的妻子。彼时赵谦似是而非,那里懂得。
后来年长入了京师书院,见着了个整日抱书奋学的小哥儿,年岁小又生的乖巧。赵谦觉着有眼缘,觉着他要是有个弟弟,大抵也是生的漂亮白净,又很乖巧。
再相识了才知道,席从雁当真是他弟弟,他未来的妻弟。京师书院的小哥儿怯生生的叫着他二哥,这一叫便过了几年,小哥儿长成少年郎,芝兰玉树。
日日钦慕,朝朝相陪。
赵谦在圣上面前力争了要娶席从焉,只娶席从焉,他只见过席从焉还是个团子时的一面,那里能谈及风月。
娶席从焉是寻常,是政要。内里也当想着,有着这一层联系,他们便是真正的兄长弟弟,往来更密……
赵谦伸手松解了席从雁的腰佩,连着荷包一并拿开,剥开圆袍,此时入夏,里边没得三五衣物,便只剩了亵衣亵裤。
什么往来更密,待圆了房再将人永远留在身边,是弟弟还是妻子,都不要紧。
赵谦抽懈衣带,解了自个儿的亵衣也解了席从雁的亵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