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闻竞醒来的时候被蒙住眼睛,坐在一把椅子上。他的后脑一阵紧绷的痛,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然后听到一个处理过的声音说:“你醒了?站起来吧。”
闻竞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脚可以自由活动,手被绑在了身后。他没动地方:“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少问问题,跟着走就行了。”对方说,然后闻竞感到自己捆起来的双腕被扥了一下,好像对方手里牵着一根绳子。眼下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脱身,闻竞站了起来,跟着手腕牵扯的方向一点点走。这个地方空气稍微有点稀薄,shi气很高,他估计自己在什么山里,海拔稍微有点高的地方。他估计自己在A市南端,那附近有一片山地,近年来开发了不少别墅区,虽然山清水秀,但是毕竟还是生活不便,人烟稀少。
他果然在山地里,好像越走越高,他们明显是在爬坡。
闻竞一路上脑子都在高速运转——既然要把他控制起来,要么就是要杀他,要么就是要用他来威胁谁。如果要杀了他,当然是被发现的越早越好,这样才能羞辱警察,就没必要把他带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来。
那就只能是要拿他威胁谁了。闻竞想了一下,八成是要让警察们在他和被控制起来的小女孩之间做出选择,这种可能性最大。他的裤子后袋里常年放着一把小的瑞士军刀,对方居然没搜出来。但是他也不急于脱身,他打算先看看对方到底要带他去哪,玩哪一出。虽然他确实打不过唐靖川,但是制服其他什么人,闻竞心里毕竟还是有底。
他这么想着,跟着对方接着往前走,他听到水声越来越明显了,附近仿佛有一条河。
除了唐靖川之外,第一个发现闻竞失踪的人是路遥,闻竞电话不接,到了正点上班的时间人还没到——这还是多年来头一遭,后来路遥怕他生病一个人,到他家里去敲门,发现还是没人响应,就打给了唐靖川问他知不知道闻竞去哪了。
接下来,闻竞失踪这件事情就在他们小队里都被知晓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只靠他们几个人贸然行动是做不到了,必须报告上级。唐靖川是法医,不在活动安排之内,倒是给了他自行活动的自由。
如果不是他想当然的以为对方会冲着自己来,闻竞也不会遭此危险。他驾驶着越野车驶向山区,选择了和警局不同的路线——有一个问题他始终没有想明白,邮件的问题。对方没有让他不要通知警察,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会有绑匪希望警察把自己团团包围吗?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会忘记写在邮件里?如果这也能忘记,那么在对前几个死者下手的时候,这个杀人犯应该死了多少次了。只有一个解释,对方希望他通知警方,让所有警察都来。
——为什么对方希望警察在场呢?
希望所有警察目睹闻竞的死?这也就意味着凶手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心理准备,但是她没理由选择闻竞,凶手仇恨的对象明显不是警察。希望所有警察都在场,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出于这个原因,他原本不想通知警方,但是这同样不现实。哪怕他想一个人去救闻竞,他也瞒不住警察的凭空失踪。如果是别人,也许还可以胡乱搪塞过去,但如果是闻竞,单单说他今天生病了或者有什么别的事因此没来上班是不现实的。唐靖川没得选。
想到这,他一手按了一下自己今天穿的夹克——那下面别着一把他偷偷藏的枪,然后把油门踩得更深。越野车疾驰在山里的公路上。
这是闻竞第一次发自心底里觉得人还是要好好学地理——至少要对自己生活环境周围的基础地理知识有些了解。他彻底确信了对方是在领着自己兜圈子,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能明显感到空气逐渐冷了下来,山里入夜了。冷风吹过时不禁让人打个寒噤,冬天的山里温差极大,他走了快一天,一直没有进食。
水声一直听得清楚,他觉得对方没有领自己走得太远,估计这周围就是凶手的交易地点了。这漫长的兜圈子中,他偷偷用瑞士军刀把绳子割断了一大半,只留下他两手一扯就能扯断的一点点。逐渐地,他听到警笛声由远至近地传来。
“你的同事们来了。”奇怪的人声响起。
闻竞平静地说:“你听起来毫不意外。甚至连愤怒也没有,这不是一般绑匪会有的反应。”
对方顿了一下,然后冷冷地说:“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今天你和那个小崽子都得给我死在这。”接着,闻竞听到了手枪上膛的声音。
这人有枪,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重新估量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问道:“小女孩在哪?”凶手没有答话,闻竞听到脚踢动一个麻袋和什么物体的沉闷声音,麻袋里面明显有个人在挣扎。
闻竞眉头紧锁:“你先把她放出来,一个小女孩,跑不了。”
“管的真宽。”对方轻蔑地说,“你自己的生死都不掌控在你手里,祈祷你的同事们让你活下来吧。”警笛声越来越大,已经停在了下面某处。闻竞终于可以确定,他们应该是在一个瀑布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