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红楼灯火辉煌,似是这条街最大的一栋,古旧而巨大的烛台排列成一排,挂满了他身侧的墙壁,他又朝外面走了几步,似要让燕绯澜更清楚的看到他那张脸。
泛黄的火苗在他的侧脸投下一道影子,显得他脸颊更红,清亮的眉眼被Yin影所遮盖,他定定的望着她,燕绯澜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他身后的男人听见了红衣男人对燕绯澜的邀请,便要走过来一看究竟。
红衣人脸色Yin沉的看了他一眼,低低的说了一个字,他随即低下头,退了下去。
燕绯澜从他的口型中能看出,红衣人说的是滚。
这个薄施白粉的男人固然很美,但他狠决的模样,跟护食的野兽有什么区别,她知道自己被男人当成了一块肥rou,他甚至还认为能从她身上榨取许多钱,但燕绯澜一分钱都不会给他。
天生貌美又如何,也不过如此,白白浪费了那张好皮囊。
燕绯澜有些厌恶的将牡丹丢弃在地上,对男人发自内心的厌恶,她觉得连这漂亮的花也有些脏了。
而且他从不隐藏自己的欲望,那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猎物,猎物陷进他的圈套时仿佛能获得锐利的快感,这种欲望往往和树需要水一样,将追随终身。
她跨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根本没有再看男人的脸色。
燕绯澜在湖边买了一壶酒,独自靠着树干小酌了一番,不多时,脸颊因酒意发烫,她歪歪斜斜的倚着,睁着微醺朦胧的醉眼望着路边色彩交织的灯笼。
凡间的天气总是多变的,很快便下起了微雨,行人门趁此躲进了花楼和红楼避雨,燕绯澜仍是静立着不动,她仰着头,任由雨点静静飘洒在脸上,木系灵根天生喜欢水,此时此刻在这陌生之处,心境反倒格外平静。
突然间,一把伞出现在她的头顶上方,握着伞柄的青葱玉指修长有力,她疑惑的看向来人,竟是扔她牡丹的红衣男人,他微微一笑,绝色天成的容颜透着一股妖异的欲望:姑娘喜欢淋雨吗?
真是多管闲事,燕绯澜对他的示好毫无感觉。
你一直跟着我?她的声音清冷冷的,从敏锐的五感之中,她感觉到男人的呼吸一紧。
你说话的声音真好听。他妩媚的眼型因笑容而弯成月牙形,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凑近了一步,燕绯澜以为自己能闻到红楼里窒息的香料,但他身上只有雪松清新的气息,真是奇怪的男人。
谢谢,我要回去了。燕绯澜态度冷淡,敷衍了几句。
雨会越下越大的,你拿着伞回去罢。
没有必要。她冷冷说着,转身迈进满天的细雨中。
他神色自若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路边,但捏着伞柄的指骨却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燕绯澜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时,似是听到隔壁传来几声猫叫和一名男子慵懒的笑声,她扭头瞧了一眼,雨夜下的小院,只有那三颗高大的榕树最突出,几乎占满了小院的空间,她不禁打了个呵欠,不再关注隔壁的动静,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又在院子附近施加了一个法阵,以免恶猫翻进来捣乱,这才抱着枕头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她就去集市买了几条活鱼放在水缸里养着,眼下正是繁殖的季节,等他们多生几条鱼,她就拿去做鱼干。
这所小院还有好几个空置的房间,燕绯澜担心自己施法会引来议论,便只得自己动手将那些桌子椅子全部搬出来晒太阳,擦拭灰尘,刚一转过身,就听见一阵水声哗哗作响,她眼角的余光只瞥见一只硕大的肥猫从水缸里抓住一条鱼,飞快的叼起窜上了墙头。
燕绯澜嘴唇无声的动了几下,一束藤蔓从墙缝里钻出瞬间缠住了肥猫,将它送到了燕绯澜的跟前儿,肥猫或许是作恶多端,一朝在燕绯澜面前丢进了颜面,它不哭也不闹,乖乖的耷拉着耳朵,吐出嘴里的活鱼。
她把活鱼丢进水缸里,蹲下来,与肥猫大眼对小眼,这是只普通的橘猫,四只爪子是白色的茸毛,但因为常年偷鸡摸狗,整只猫都脏兮兮的,它身上还有几道伤口,像是在外面跟其他猫打过架。
还敢不敢偷我的鱼了?燕绯澜托着下颚,好整以暇的问道。
喵~肥猫委屈的叫了一声,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燕绯澜手指动了动,强忍着自己不碰它脏兮兮的毛,威胁道:既然你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
喵喵喵~~它叫的更委屈了,时不时瞥向隔壁院子,但它主人没有来救它。
惩罚就是给你洗个澡吧,你们小猫咪不是最怕洗澡了吗?燕绯澜嫌弃的戳了戳它的脏毛,不知道那团黑的是泥污还是什么东西,它主人是怎么忍下去的,莫非也是个不爱干净的人吗?
燕绯澜不顾肥猫的恳求,执拗的把它塞进澡盆子,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一遍,还洒上新买的玫瑰花露,让整只猫芳香四溢,她以为这猫Jing瘦,只不过是毛多看起来肥,但洗澡时,肚子上拿圈肥rou做不得假,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跟才买回来的猪rou一样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