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绯澜醒来之时觉得身体无力,身体虽然被暖烘烘的褥子包裹着,她仍是警觉的察觉到床上飘着一股陌生的气息,无时不在侵扰自己的五感。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掩上了窗户和房门,因此屋内昏暗了许多,透过粗糙的窗户纸,这时候大约是在傍晚,屋内陈设素雅,青色的纱帐挂在房檐轻柔的垂下,屏风后的炕上摆放着矮桌和蒲团,陈设虽少,无一例外都透露着古朴贵重。
她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倒在了院门口,可这并不是她的房间,显然是有人救了自己,正思忖着,房门被轻轻推开,夜离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见她醒来,微微笑道:你醒了,可觉得哪里不适?
燕绯澜躺在床上歪着头打量他的做派,他披散着青丝,用丝带在背后松松系了个节,只穿了一条宽大的长裤和一袭长衫,腰带未束,露出健硕白皙的胸膛。
深秋之时,他倒是不觉着不冷。
夜离走到床榻旁,动作温柔的把她扶起来靠在软垫上,他看着清瘦,但那一双臂膀却格外有力,燕绯澜身体一轻,眨眼之间,就被他单手扶着坐起来,夜离紧紧贴着她,手指梳理着她打结的发丝。
是你救了我?她眸光颤动,不喜陌生人有如此亲密的动作,可惜她现在无力,只得垂下眼帘,默默忍受。
不过是小事一桩。
药碗凑到她嘴边,他说道:快喝了吧。
药腥苦刺鼻,吃进胃里隐隐作呕,燕绯澜有一丝推拒之意,可他紧紧握住碗,将药汁逼近了她,她只能装的像个顺从的孩子,神色不变,将这碗药一滴不剩的全喝了进去。
随后,她忍着泛苦的嘴,道:多谢你了,我等会能站起来就回去。
夜离一手捏着碗,眼神里藏有一丝探究他看向自己时,燕绯澜感觉到自己无所遁形,像是一只猫被人抓住了后脑勺。
夜离轻声道:你是单木灵根医修,修炼本就不易,还被修为反噬,说明你道心已毁,好好的元婴期修士,竟回到了金丹后期,若是不好好调养,修为只会停滞。
你也是修士?燕绯澜偏过头,眉头紧皱,她知道自身状况,每一次呼吸,疲惫感都顺着背脊往下游走,用不着他来提醒自己,修为没了就重头再来,她耗的起,你既然能看清我的灵根和修为,说明你已至化神,不知阁下是哪位真人?
夜离笑了:不过是太虚山一名散修罢了,年少轻狂时曾自封为轻鸿真人,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这个身份了,我更喜欢你叫我夜离。
燕绯澜惊讶的咳嗽起来,夜离拍着她的后背,叹道:你这番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与太虚山有仇。
旁人不懂,但燕绯澜却从书里得知,活了上千年的仙尊就是当年的轻鸿真人,他素来神秘,无人知晓他的来历,修为深不可测,唯一可以与他并肩的只有深处海底的鲛皇。
救她的夜离就是仙尊,按照原本的轨迹,他会救下从魔界逃出来的涂山慕沧,有了仙尊的保护,魔尊暂时找不到他,两个人朝夕相处,从而渐生情愫,爱的难分难舍,唯一遗憾的是,涂山慕沧心中却不知不觉中有了其他男人的位置,仙尊高傲,容不得同人分享他,涂山慕沧离不开其他男人,仙尊绝望至极,所以他选择放弃,再次从世人眼中消失,不问世事。
按理说仙尊本不算男主之一,只因他人气最高,又是小受心爱之人,所以读者们仍是把他当做男主对待。
我要回去了,你的恩情我会记下的。她也太过倒霉,偏偏与男主们有了纠葛,心里憋着一口气,怎样都不顺畅,她挣扎着就要起来,但怎么都使不出力气。
夜离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以手撑着头,似是在想什么,最后她反倒一步都没挪走,气喘吁吁的歪倒在床上。
他笑着说道:你看你还能去哪?也只有我收留你。
总比寄人篱下的好。
我细心照顾你,并未亏待你分毫,还把我的床让给了你,明明是奉若上宾。他话语温柔,但让燕绯澜感到一丝无形的威压,这就是仙尊的气息吗?
我不想欠你,行了吧。燕绯澜冲他嚷嚷,觉得自己自从知道了炮灰身份后,就一败涂地,没有那一次顺过,况且与男主相遇这并不是她的轨迹,她同他们产生联系也不属于自己的命运。
反正都欠了,多欠几次又有何妨。他朗声一笑,清雅的眉目生动起来,在他身上别走一番风流韵味,并未生气燕绯澜的怒意。
你对我这么好,是想要什么?燕绯澜不信别人无缘无故的好,她更愿意去探究他深一步的动机。
夜离笑着的嘴角冷了下来,他有些责备的看着她,墨黑的瞳孔是无比的认真,无奈道:你对我并无利用价值,我虽然我懒散,做事一向凭心而为,我想救你便救了,想待你好也是如此,我知道你对陌生人总有防备,但我绝不是坏人,也不会害你。
燕绯澜不由沉默,也是,他堂堂仙尊,怎会对她一个废柴别有所图,她含混躲闪的撇开眼,什么话也没说。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