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陈伯宗走在前,方旖旎跟在后。明明他看不到她,但她还是格外留意自己的表情和动作,神情学他琢磨不透,步子学他不紧不慢,生怕被他洞悉了去。
一分钟前她回答说还没想好,又在陈伯宗静凉的视线里急急补充可以先试试。
不想再等,大不了害怕逃跑。
被带到别墅,上楼时陈伯宗的脚步像她心跳的鼓点。临阵磨枪,方旖旎搬出小姑:我不能呆太久,小姑还在等我。
陈伯宗不置可否,坐上沙发,瞥了眼时间道:坐吧。
方旖旎选择在他对面坐下,陈伯宗笑笑。方旖旎难免又心里发颤,疑心沙发是不是在加热,要不然怎么坐不住?她见他一言不发地把玩望远镜,起来跑去阳台透气了。
片刻,阳台那传来一声急促的尖叫,陈伯宗挑了下眉。
方旖旎脸色泛白地跑回来,问他:隔壁房间的阳台怎么有个人啊?她本就心不在焉,乍一眼看到一抹静静的红,差点没吓死。
不过这一吓,倒把之前的紧张冲淡了。方旖旎心思一转,自己接过自己的话:她怎么跪着?
陈伯宗敷衍地嗯了声,抬起望远镜观她。
方旖旎瞧不清他的神情,不满地走近,用手掌盖住了镜面。
下一秒,被陈伯宗骤然一拽,跌到了沙发上,反应过来时脖子两侧的肌rou传来剧烈的疼痛。方旖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陈伯宗很快放开了。
方旖旎还没弄清楚情况,看着陈伯宗沉得可怕的眼神连呼痛都不敢。
陈伯宗静默地凝她半晌,倏尔笑了笑:哑巴了?
方旖旎这才大肆呼吸地坐起来:干嘛掐我
陈伯宗轻描淡写:试试。试试手感,总要用得顺手才有继续的必要。
试什么?她揉着脖子,掐得不紧,就是疼和恐惧,难道这就是调教?不理解。
陈伯宗把望远镜还给她,起身出去了。
方旖旎噘嘴,怎么又不回答她?她去厕所照镜子,侧着头观察那一块疼痛的地方,没痕迹,自己按了按,不疼。方旖旎摩挲着想,陈伯宗对力度的把控也太Jing准了。
磨蹭磨蹭出去时不见陈伯宗踪影,她在楼梯栏杆处往下探,一个陈伯宗的背影,在打电话。方旖旎犹豫两秒下去了。
陈伯宗视线点她一下,很快收了回去。方旖旎给小姑发信息说自己有事绊住了脚,朋克小姑上线:哦,我已经走了。
方旖旎崩溃,来时坐的是小姑教友的包车,她都没开车来!
陈伯宗挂了电话走过来,途径她时撂下一句过来吃饭,脚步没停地往餐厅去了。
方旖旎脖子一僵,现在连小姑的借口也没了,赤条条一人孤身奋战,怎么想怎么害怕。脖子又心理性地疼痛起来。
吃饭时方旖旎一边心乱如麻一边高度紧张,嘴巴尝不出味,机械地咀嚼。
陈伯宗按住她即将抬起的手,方旖旎触电般缩回手,警惕:怎么了?
看看你在吃什么。
方旖旎低头,手上拿着的勺子银光灿灿,空无一物。她尴尬一笑,舀了一大勺蛋羹送入嘴,蓦然被烫到,十分狼狈地大口吐了出来。
余光里陈伯宗放下了筷子,似被她弄得倒胃口。方旖旎心尖一涩。
大好的休息日,却接二连三发生这些措手不及,方旖旎再也憋不住,抽了张纸按住嘴巴起身跑去了边上的厨房。
一移开门,她发出今天第二次惊吓的惨叫阳台看见的女人此时正跪在地上吃饭!她的双臂被反绑在背后,脖子上戴着黑色的狗项圈,上头的铁链随意地蜿蜒在地上。明明没有束缚住,女人却心无旁骛甚至略带虔诚地半身贴地,用舌头卷着碗里的东西吃有人进来她都没有停顿一下。
方旖旎被吓得连连后退,皱白着脸径直逃出了别墅。跑到钱嘉湖边上才失魂落魄地跌坐下来,嘴唇发干,方旖旎用力地按擦着粘着蛋ye的嘴唇,似要把脑海里的一幕一并重重擦去。
感觉世界观都崩塌了,知道bdsm是一回事,亲眼目睹是另外一回事。这种甘愿奴役与束缚,是她不能理解的,那是个活生生的有尊严有人格的人啊!
冬天的暖阳仿佛障眼法,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天色Yin沉地下起了雨,衣服蔽体不蔽温,钻骨的冷意。
方旖旎在树下躲了会儿,越来越冷,想去别墅里,但是又不敢,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些;如果跑去酒店大厅,难免淋shi,难免被来往的游客一览狼狈。
心情糟糕,方旖旎把脸埋在膝头,掩耳盗铃的鸵鸟。
不知过了多久,飘到身上的雨似乎停了。
方旖旎抬起头,唇舌冻得失控,像锈铁的钥匙在锁眼里发出得得的声音。她在得得声中望着伞下的陈伯宗,他冷漠的手指伸进她的嘴唇里,唇齿在他指尖失控颤栗,连带着他的手指也变得冰凉。而他的眼神软化了他的动作,让她潜意识相信他只是想感知一下她的体温而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