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色愉悦,揽着美人的手臂紧了紧,不急不缓道:“当然不,威胁他们?怕是引火烧身,没必要做的这般决绝。”
女子有些不解,一手撑着男人胸膛,支起上半身,白皙似美玉一般的脊背之上乌发滑落,堪堪遮住身前春光,落在男人眼里不免喉口又是一紧。
“那你费这么大力气将人给捉来是做什么呢?打探行踪都折了你几个兄弟吧?”
男人但笑不语,轻浮地摸了一把女子嫩生生的脸蛋,“折去的几个是我来查明他们身份的,至于那两个人,只不过是我们从山匪手中救下的罢了,顺路给他们送回去。”
石夫人美眸一转,静思稍许便反应过来,嗔道:“你这是想让他们后院起火啊。”
“后院起火算不上。”男人自得一笑,“至少能让他们烦上一阵,姜家背后势力虽大,可树大招风,其背后的商铺资源难保不会有其他人惦记,结盟定然是指望不上了,但是一旦时机成熟,找些人落井下石,还不是轻轻松松?”
女子秀眉微蹙,踟蹰道:“你怎么能保证她们就能如我们所愿呢?毕竟人家也是一家人,说不定见了面之后,尽释前嫌,那咱们不就白费力气了?”
男人微微一笑,“一个乡野村妇,加上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丫头,能分得清什么,也不指望她们能闹出什么风波来,只要有心,足以让那姜北慕头疼上一阵子。”
女子思忖片刻,忽的笑了起来,还不及说话,却忽闻房门被扣响,门外人道:“夫人,那俩兄弟已经将人带来了,正往偏房去呢,着我来向您说一声,是现在去见见还是延后再议?”
“知道了,我现在过去。”女子懒懒回了一声,门外便柔柔地应了一句,再无动静。
床榻上,女子披衣而起,随手拿了内衫便往屏风后走去,不多时,一位意态慵懒的红衣美妇便旋身而出,途径床榻时窥得男人并无动静,当即好奇道:“怎的,你不与我同去?”
男人懒道:“我去做什么,那两人你来应付足以,方才累了,正好歇歇。”
石夫人笑骂一声,以指为梳轻轻理了理微乱的发丝,便拉开门朝外走去,门外一名容貌秀丽的少女侍立于侧,显然是方才来通信之人。
石夫人看也不看她,径自拥着大氅朝偏房走去,很快倩影便消失在转角。
门外侍女面露犹疑,目光不住在大门与石夫人消失的转角来回,就在其犹豫着准备离去时,房门忽的被拉开,男人袒露着胸膛,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直接伸手将侍女给拉了进去,侍女一声惊呼随着房门的重新关合而被淹没。
与此同时,姜府之中。
谈秋做了一场梦,梦中紫落屏的音容笑貌与以往无二,而他同样在梦中也未能制止紫落屏离开,依旧是暮春的那场小雨,楼外青山隐隐,绿水迢迢,暮春的雾气缠缠绵绵地勾着街道之上的往来行人。
紫落屏一如记忆之中,那般满怀希望地上了柳家的马车,遥遥与他挥手,随后车轮碾碎了轻柔的雾气,驶向城外,谈秋便这么眼睁睁看着那满地破碎的雾气重新汇聚,弥漫,随后如同一个怪兽般蛰伏在城外,将那辆马车吞噬。
“秋儿……”
谈秋睁开眼,才发觉自己脸上shi漉漉的,大开的窗户中间扫进些许风来,吹过脸庞时才蓦地感受到这股凉意。
他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大氅,谈秋拢了拢衣领,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再抬眼时,姜北慕已经走到了窗边,正将窗户关上,似是察觉到了谈秋的目光,姜北慕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转身朝谈秋走来。
谈秋正欲起身,忽的脚下一酸,方才睡在床边时间太久,脚都压麻了,坐着时还不觉得,此刻一旦站起来,整条腿都好似千万根针扎着,酸痛不已,瞬间便倒了下去。
姜北慕眼疾手快,一把将谈秋给扶住了,“怎么坐在地上?窗户还开着,也不嫌冷。”
谈秋勉强站了会儿适应双腿的酸痛感,这才摇头道:“我没想睡的,就是眯了会儿,现在什么时候了?你回来多久了。”
“没多久。”姜北慕随口回了一句,接着便将谈秋扶去一旁的桌边坐下,自己则蹲在他身旁,抬手轻轻揉捏着谈秋的小腿,“我已经安排人去布置灵堂了,今晚停灵一夜,明日便可下葬。”
谈秋出神地望着姜北慕,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墓xue让周章去留意了,看了一处城外霞山的地方,周章还没回来,等他回来若是风水还行,就葬在那里了。”
“不用这么麻烦的。”谈秋揉了揉眼睛,勉强对姜北慕笑道:“落屏哥哥说了,不用大Cao大办,简单点下葬就行。”
谈秋言罢,不免又想起紫落屏留的那封信,只不过信上并未写什么有关他身后事的嘱托,只一句拿草席卷卷扔了就行。
姜北慕给谈秋揉腿揉了良久,才轻叹一声,“这件事你就不用Cao心了,我来办就好。”
谈秋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将话头都咽了下去,姜北慕笑了笑,伸手将谈秋脸上未干的泪痕擦净,继而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