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哥!”
谈秋跑至跟前,才发现姜北慕身旁站着的一男一女中,女子赫然便是谈嫣,而那男子则十分面生,着一袭锦蓝武袍,墨发高束,丰神俊朗,身上一丝黑灰也无,干净地不像是火场中受灾之人。
姜北慕骤然听见谈秋的声音,瞬间转头看来,面上陡生一股怒意,“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留在那里么?”
谈秋不给他问罪的机会,上前几步便蹲了下来,“萧野带兵来了,我让他帮忙把娘还有宝宝送回去,这就来看看你。”
姜北慕还想再说些什么,谈秋当即可怜巴巴地放软了声音道:“我担心你,才过来看看。”
姜北慕瞬间如同那进了水的炮仗一般,瞬间哑了,饶是腹中滔天|怒火,此刻却一点都发作不出来。
“阮月腿被木梁砸伤了,此刻不宜乱动,萧野既然来了,那么符鹤也快了。”姜北慕收回目光,向谈秋说道。
阮月跌坐在地,面上皆是劫后余生的惊惶,额头沁着汗珠,脸色惨白,死死咬着唇,右腿上一道黑色痕迹分外惹眼,木梁已经被搬开,只是那砸伤处隐隐透着血渍,想来伤的不轻。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要来看杂耍,月姐姐也不会为了救我被梁砸中。”谈嫣眼眶泛红,抽噎道。
“说什么呢,这是意外,和你没关系的。”阮月忍着疼,勉强露出一抹笑容,试着安抚谈嫣。
谈秋于心不忍,轻声道:“你先歇着吧,马上符鹤来了就好了。”言罢,谈秋又起身看向谈嫣,仔细打量了一番才松口气道:“你也不用自责,事发突然,谁也猜不中的,你没事就好。”
谈嫣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肩膀一抽一抽,低声抽泣着,谈秋简单安慰一番,反倒是惹地谈嫣哭地更大声了,只好闭了嘴,这才有空去打量一旁的男子。
男子见谈秋看他,便先一步抱拳道:“在下徐琮。”
“幸会,谈秋。”
“公子。”阮月放缓了语调,解释道:“多亏了这位徐公子,我与嫣儿妹妹才能逃出来,方才我与嫣儿在里头看杂耍,火起的一瞬间这台子便塌了,若不是徐公子仗义出手,将我们带了出来,我与嫣儿恐怕都要被埋在下面。”
谈秋闻言看向姜北慕,只见姜北慕神色不动,轻轻颔首,谈秋这才松了口气,朝徐琮道:“徐公子是我们的恩人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有用得到我谈秋的,我都会尽力而为。”
徐琮爽朗一笑,本就俊朗的面容更是令人如沐春风,“不必了,小事而已,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行一步了,告辞。”
姜北慕这时也站了起来,朝徐琮抱拳,“幸会。”
徐琮笑了笑,转身朝街旁走去。
上元节前发生如此重大的意外,官府瞬间便闻讯而来,一时间整条街道上无关之人都被请离,只留下城主府与官府的士兵把守。
符鹤来时简单给阮月处理了一番,好在徐琮救地及时,阮月只受了一些皮外伤,不过对于女子而言,此等烫伤也足以吃一番苦头,虽说有符鹤作保,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疤痕,不用太担心,谈嫣却是内疚不已,几近衣不解带地照顾阮月,眼睛更是红地像个兔子一般,好几日都没下去。
“那场火来的蹊跷。”姜北慕放下手中的纸,随手揉做一团丢出窗外,随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谈秋坐在一旁给他磨墨,闻言“嗯”了一声,等着下文。
“你猜官府那查出来原因是什么?”
“我猜不到。”谈秋如实回道。
“走水的是一家酒铺后院,正好在那杂耍班子的地方,说是有酒坛子裂了,酒水漏撒了出来,又因意外而被点燃,本不是大事,可偏偏那后院里还存着少量的火药,竟这么巧就能给点上,这才一下子给炸开了。”
姜北慕一手垫着椅把,指尖轻轻点着下颌,沉思道:“你信这是意外么?”
“那你觉得,这是冲着我们来的?”谈秋有些不寒而栗,磨墨的动作都不自觉慢了下来。
“我不知道。”姜北慕沉yin良久,“但我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且这手笔太过粗糙,更像是临时起意,酒铺为何要存火药,官府一向对火药管制很严,私下里各家商铺若是需要用到火药的,都得定时去官府登记,定量才能领取,那酒坛又偏生漏了。”
谈秋叹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姜北慕原本在沉思这火药的事,听闻谈秋这等语气,心口不自觉一紧,再观谈秋那磨墨的神情,早已不知神游去了何处。
“是我拖累了你。”
姜北慕长叹一声,面色难掩疲惫。
第158章 伺候一下老爷
谈秋停下研磨的动作,走至姜北慕身旁,弯下身子展臂将姜北慕揽入怀中,下颌轻轻搁在姜北慕头顶,鼻尖传来些微浅淡的皂荚香,谈秋指尖捏着姜北慕肩膀,沉声笑道:“这叫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或许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呢,再说了,只敢暗处动手,想来也是忌惮你,那咱们还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