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苏杭微微上翘的柔婉眼尾,仿佛一把抹了蜂蜜的磨砂玻璃刀。
那微微泛红的好颜色,正试图不知所觉地割开李鹤的理智,麻痹他的大脑。
有那么一瞬间,李鹤险些都要相信他的话了。
但突然一阵清脆的单车铃声响起,一位骑着老式脚蹬自行车的大爷从这条酒店侧面的小巷穿行而过,还回头颇为八卦地瞅了他们一眼。
李鹤立马清醒过来。
他意识到自己差点又被耍了,马上后退一步,打破了此刻暧昧的氛围,有点恼怒道:“……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你这混蛋。”
说完,他也不看顾苏杭,就转过身,闷头走出巷道。
差点又被他骗了。李鹤隐隐觉得荒诞可笑。
一想到顾苏杭这样的人竟然把自己视为情敌,还想方设法费尽心思地对付自己,就觉得太扯了。
他何德何能当顾苏杭的情敌?李鹤简直都要高看自己一眼了。
丧气得蔫头耷脑的他自然也不会看到,Yin郁的漂亮男人盯着他背影那势在必得的幽深目光。
“差不多了,你安排的人可以出现了……”顾苏杭打着电话,目光却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眼睛一眨不眨地跟随着李鹤。
那令人无处可逃的视线,遮天蔽日,将李鹤牢牢地困在了网中央。
*
拐过一个街口,李鹤余光注意到那辆不知从何时开始坠在他身后的黑色宾利又缓缓滑行着跟了上来。
看来并不是他的错觉,他确实被跟踪了。
李鹤的大脑迅速思考着,
大拇指紧张地摩挲着食指的关节。
那辆车停在了他的正前方。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秘书打扮的男人,一左一右跟着两个身高体壮的保镖,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这条街上此时人不多,
仅有的几个路人见这架势也纷纷走远躲开。
“李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那个秘书男走到离李鹤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彬彬有礼地笑了一下。
“你们是谁?”李鹤慢下脚步,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深呼吸,警惕地绷直了身体。
他并没有什么仇家,也没跟谁结过怨,一时竟想不到这些人到底是为谁而来。
“我们小姐一直对你都很好奇,想见你一面。”见李鹤疑惑地皱起眉,秘书男扶了扶眼镜,补充道:“哦,对了,忘了介绍了,我们小姐是江先生的未婚妻,不日就会举行婚礼。”
未婚妻。江秋的。
李鹤冷笑一声:“他们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不去。”
“李先生放心,我们没有恶意。”秘书男递给周围的保镖一个眼神,“还不请李先生上车?”
两个彪形大汉点了点头,上来就要抓李鹤手臂。
李鹤丝毫不怵,后退一步撸起了袖子,就借势反手扭住右边男人的手腕,接着飞起一脚踹开从左边袭来的另一个人。
他学过好几年的跆拳道,加之那两个人不知为何竟不敢真的弄伤他,于是缠斗间他也没有落于下风。
交手了片刻,他瞅准一个空隙就准备抽身逃跑,但没想到其中一个保镖突然一拳袭向他侧腰,指尖寒光一闪而过,似乎是握着什么刀具。
李鹤暗道不好,下意识做出了防守姿态,已经做好了挨上一下的准备。
“小心!”突然这时,一个身影突然扑了过来,挡在他身前。
李鹤听见利器划破柔软皮肤的声音,随后他身前的人发出一声忍痛闷哼,软了身体倒了下来,他连忙稳住脚步上前接住了他。
揽着那人的肩膀一看,竟然是顾苏杭。
“你没事吧?”他慌张地握紧了顾苏杭的肩头,两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秘书男见势不好,似乎是斟酌了一会儿,面色不善地说了声“撤。”几人便开着车扬长而去。
但李鹤此刻早已顾不得其他,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为他挡了一下的顾苏杭身上。
他怀中的人此刻唇白如纸,长眉紧紧地蹙着,额头上都是细汗,似乎正忍受着难以言表的痛苦。
“……没事,只是手有点……”
闻言,李鹤着急地向下看去,果然看见顾苏杭的手臂晕开了一团刺眼的鲜红血雾,触目惊心。
他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拉起顾苏杭的袖子,只见原本白皙无暇的肌肤被残忍地割裂了,一条横贯了整条小臂的伤痕看起来很深,正汩汩地流着血,不少还沾到了李鹤的手指上。
李鹤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理智上知道皮外伤死不了人,但心脏仍然像是坠了铅块一样,担心的要命。
他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打车:“忍着点,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小鹤,你还生我的气吗?”顾苏杭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伤,虚弱地凝视着李鹤,目光中满是乞求,“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给我闭嘴。”没打到车,李鹤急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