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孩子]
地上的血痕早已干涸,晨光打在上面,浓重的血腥将青葵的眼眶逐渐染shi。
如果她的母亲有扶铃万分之一的深情,哪怕让她立刻死了,她也心甘情愿。
……
青葵担心祁白茶的事情,她偷偷跟在晏离舟身后,猫咪的脚步很轻,她爬过无数次房檐,一次也没被人发现过。
即使被发现她也不怕,苍鹭宫经常会溜进来一些飞禽野兽,别人只会将她当成普通的猫咪。
她趴在屋檐上,听着房中几人的交谈。
妖后不准备追究青瞿的事情,不光是瀛朝雪与晏离舟震惊,她同样不解。
她清楚明白青绵心里在想什么,不然以她多年的作为,早就被青绵赶出苍鹭宫了。
可为什么临到头了,青绵只要用祁白茶的事情威胁晏离舟,逼迫晏离舟娶了青啼或者她,那青绵谋划了那么久的事情不就完成了吗?
她怔愣的功夫,瀛朝雪已经带着晏离舟走了。她也准备走,房内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她透过瓦檐缝隙往底下看去,青绵的状态不对劲,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青绵如此狼狈狰狞的模样。
青绵身边的嬷嬷进来了,她屏退了下人,扶着虚弱的青绵,两人的谈话声不大,青葵却听得一清二楚。
“可万一她知道我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放心,她那个疯子娘都没照顾过她一天,您给了她那么好的生活,在她心中,您就是她的全部。”
青葵怀疑自己是幻听了,不然她们说的话,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她浑浑噩噩地趴在房檐上,思绪混乱,儿时的记忆如chao水般淹没了她。
青绵的原身是猫,扶铃的原身也是猫,她们虽在同日生产,可谁又会无故怀疑这件事呢?
‘狸猫换太子’这种事情只存在于话本里,现实中谁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青葵屏住呼吸,答案其实就在她的心里。
扶铃娘娘的孩子早夭,泷月君好男色,青绵需要一个女孩嫁入无尘宗,青绵和茯苓同是妖猫……
等青绵她们走后,青葵才慢悠悠离开了偏殿。
她颤巍巍走在瓦檐上,从房上摔落下来好几次。
“在她心中,您就是她的全部。”
老嬷嬷的话盘旋在她脑海里,老嬷嬷说的没错,她确实将青绵看的很重要。
从小,照顾她长大的嬷嬷们告诉她,你的娘亲不是不爱你,不是不疼你,她是为了你好,你必须足够坚强自立,她才会开心。
世上哪有娘亲会不疼自己的孩子的呢?
可她的娘亲只疼爱青啼,青绵的眼里只有青啼这一个孩子。
原来不是她不够努力,而是从一开始,她就不是青绵的孩子。
她能在这座吃人的宫殿里生存至今,原因不是她是妖后的孩子,而是她的出生就是一件有利用价值的商品。
如她同晏离舟说的,她唯一的价值便是嫁入无尘宗。
一旦这份价值没了,青绵会毫不留情地将她丢弃,她最后的归处是井底还是尸坑,亦或是冷宫中无人在意的枯骨烂rou,都无人在意。
……
青葵不知不觉走到了冷宫,扶铃依旧坐在那颗老槐树下,她抱着那只僵硬了的白猫,她没再喃喃自语,她紧闭着双眼,连同呼吸也停止了。
那双眼睛睁开时会是什么模样?
听下人说,扶铃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一颦一笑,风情万种皆在她的眼中。
青葵在扶铃面前蹲下,暖风吹起两人的发丝,她轻轻拨开那碍事的长发,她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观察女人的脸庞。
这张脸曾是她的梦魇,如今又成了她心中挥之不去的执念。
“原来你长得也不是那么吓人嘛!”
她颤抖着手,缓慢地抚上女人的脸颊,替她擦去脸上的血泪。
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泪水落在女人磨破了的指尖上。
“我终究还是没能得到呀……”
青葵躲在冷宫之中,陪了扶铃整整一天。
青绵手底下的人找不到她,也不会想到她会来这种地方。
如老嬷嬷所说,青绵确实是她的执念,可在那么多年的冷言冷语和殴打下,她潜意识里已经放弃了那份怎么都求不来的母爱。
从祁姨娘死的那天开始,从知道青绵对青瞿的放纵开始,她就在学着慢慢释然……
这是她第一次违抗青绵的命令,她不会让青绵得逞的,绝对不会。
……
晏离舟听着少女毫无感情的叙述,她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晏离舟恍惚间记不起来,最后一次在青葵身上看到的嚣张跋扈是在什么时候。
她变了。
青葵:“这样东西是你的吧,还给你。”
晏离舟呆滞地接过少女递过来的盒子,他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不给她服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