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鹭宫的圆月不如山下那般清澈明亮,它被看不见的浓雾染上了一层朦胧色彩。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依旧能听到烟火升空的炸响,它们在空中碎成了万千星辰。
瀛朝雪和晏离舟搜寻了妖后的寝殿,没有发现青绵的身影。
瀛朝雪蹙眉:“灵符被它发现了,它不惜断尾也要斩断灵符,距离太远,灵符感应不到气息了。”
晏离舟:“青绵会不会在妖王那里?”
晏离舟想的正是瀛朝雪所想的,瀛朝雪揽住晏离舟蹿至半空,他们隐遁身形,来到了妖王宫殿。
瀛朝雪手中的灵符重新亮起薄光,有一条由灵力凝成的无形的线直直指向妖王宫殿,即将‘油尽灯枯’前,被一道劲风断成两截。
两人一怔,寝宫的灯火在一瞬间全部燃起,藏在暗处的守卫倾巢出动,将两人团团围住。
殿门被人从里拉开,一身雍容华服的妖后站在门口,她面容冷肃,目光不善的看着角落里的两人。
“两位仙君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
晏离舟躲在瀛朝雪身后,抓紧他的袖子。
糟了,竟然被青绵发现了,可是她为什么毫发无伤?不应该啊!
瀛朝雪出奇的平静,他拍拍晏离舟,与青绵对视,作揖道:“深夜叨扰,我等有要事要与娘娘商量。”
青绵冷声道:“不请自来,这是你们无尘宗的规矩?”
瀛朝雪:“我和师弟在荇洲城遇见了一只犯事的猫妖,顺着它的足迹来到了这里,它很有可能钻进了妖王寝殿,劳烦娘娘让我们进殿搜寻。”
“我一直待在这里,哪有什么猫妖?”
青绵不想听他们狡辩,她抬手指向旁边的侍卫长,命令道:“将他们关进地牢,再传信给无尘宗,无尘那家伙不来接人,他这两个宝贝徒弟休想踏出苍鹭宫一步。”
“是。”
两边的侍卫向两人包抄过来,瀛朝雪丢下一句‘保护离舟’,转身蹿了出去。
千山月听话地横剑挡在晏离舟身前。
青色身影一闪而过,在众人愣神间,瀛朝雪已站在妖后的面前,勾雪架在妖后的脖子上,瀛朝雪神色淡漠,伸手撩起妖后的衣袖。
“放肆。”青绵企图阻止,却抵不过元婴修者释放的威压。
在场修为弱一点的侍卫们皆捂住心口。
袖子拉上去,露出一只苍白手臂,小臂裹着一块染血的纱布,瀛朝雪当着众人的面将它解了下来。
小臂的伤口深可见骨,绽开的皮rou中混着一丝金色的灵力。
瀛朝雪:“娘娘,你是在哪里受的伤?”
青绵咬牙,她回到苍鹭宫才发现受伤的地方被瀛朝雪施加了咒印,她咬牙用刀子割掉那块rou,还是晚了一步。
这两人不是已经离开沧州境内了吗,为什么还会折返?
她硬生生撑了三天才出去‘觅食’,结果却在街上闻到了两人熟悉的气味,折返也不可能会那么快,他们早就回到了荇洲城。
她知道应该尽快撤退,但她控制不住喉咙的干涩,第三天了,她已经无法忍耐了。
都说泷月君渡劫失败损失了大半修为,一不做二不休,她决定把那个傻乎乎的泷月君骗进来先解决了。
可没想到瀛朝雪会那么快破了她的迷阵。
瀛朝雪见她不答,重新问了一遍,“我打伤了那只猫妖,它的伤口沾着我的金符,请问娘娘,您一直待在这里,您是在梦里跟我打了一架吗?”
晏离舟抱住千山月,小声跟它吐槽,“没想到大师兄也是个毒舌。”
千山月:“那可不是,和仙尊待久了,多少都会沾上点坏毛病。”
晏离舟:“你说师尊的坏话,我回去就告诉师尊!”
千山月:“……”你几岁了?
妖王的心腹秦兆听到瀛朝雪的质问,不敢置信的看向妖后,问道:“妖后,他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在荇洲城杀了人?”
匕首落地,青绵早在秦兆他们看过来前,再次偷偷地割掉了手臂上的rou,金光消失,她额上沁出细汗。
“你在干什么?”青绵自导自演,鲜血滑落小臂,她痛呼出声,瞪向面前的‘凶手’。
瀛朝雪满脸漠然,静静看着她表演。
青绵求救般望向秦兆,袒露自己的伤口给他看,“你没看到是他割伤了本宫吗?你简直是敌我不分。”
秦兆疑惑地看向青绵的新伤,是他的错觉吗?他好像没有看到瀛朝雪出手?
秦兆虽然是青述的心腹,却只听青述的命令,可在危急关头不会弃青绵于不顾。
就是因有秦兆这根刺在,青绵才不能彻底统治苍鹭宫。
“这家伙在说谎,你一直守在门外,我也一直待在青述身边,你觉得我会说谎吗?”青绵恨声道,“他们信口胡诌,他们想要陷害我,陷害苍鹭宫,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快救本宫!”
她的叫骂打消了秦兆的犹豫不决,妖王病重,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