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鬼从袖中掏出一块血玉,递到晏离舟桌前。
晏离舟微微诧异,血玉怎么会在澜鬼手中?
澜鬼解释道:“我闻到了鬼王大人的气息,过去查看时,发现它落在窗外的雪地里。”
晏离舟情不自禁又回想起昨夜的事情,怪不得他怎么叫小鬼们都没人来帮他,那个人从一开始就把小鬼们扔出去了。
那个人知道自己血玉里的秘密,也知道鬼界的事情?!
[呜呜呜阿离大人,我们冻了一夜,好冷呜呜——]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呢!]
小鬼的哭泣打乱了晏离舟的思绪,晏离舟心疼道:“你们怎么也不知道出去躲一躲?”
[不知道是谁给血玉下了咒术,我们出不去!]
[阿离大人您没事吧?]
小鬼们七嘴八舌乱叫着,话语里是对晏离舟满满的担心。
晏离舟感受到他们的善意,他咽下苦涩,笑道:“我没事……”
……
晨光透亮,竹帘半掀,晏离舟望着窗外飞雪,心绪慢慢沉寂了下来。
阿祀得了无漾的鬼气,能够在人间自由行走,为了方便照顾晏离舟,不让人生疑,他特地将真身显露,凡人是看得到他的。
阿祀盛了碗粥推到晏离舟面前,他没有打扰晏离舟,而是默默无声地吸收着晏离舟散发的怨气,桌下的小腿不停晃着。
他平时最讨厌凡人的怨气,自私、愚蠢、贪婪……
唯独晏离舟是不一样的,这人从里到外都如此可口,尝过后更令他着迷。
晏离舟咬了一口油条便放下,他看向一旁默默喝粥的阿祀,阿祀模样越看越乖巧,熬得浓稠的白粥沾上他的唇畔,他浑然不觉,像饮茶般小口啜饮着。
晏离舟没多想,伸手触碰阿祀的上唇,指腹轻轻摩挲,替他擦去那点白粥。
阿祀浑身一僵,他眨眨眼看向晏离舟,脸颊莫名泛红。
面对着小孩身形的阿祀,晏离舟没想太多,他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视线一转,落在窗外突然出现的一群人身上。
郢仙宗将整座望江楼都包了下来,一向热闹的酒楼只坐着几个原本住在这里的客人。
今日风雪太大,街上行人寥寥,对面是间书屋,此刻门窗紧闭,空旷的廊下站着几名黑衣少年,他们围住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虽然没有拳打脚踢,但说出的话句句恶毒——
“我昨夜没在房中见到你,你跑去哪里了?”
“都怪你,就因为有你在,我们郢仙宗的名声才被你毁坏了。”
“要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落人口舌!”
“长了那玩意就不要出来吓人了,你个怪物……”
怪物?
血玉里的小鬼们闻听声响,纷纷钻了出来,一颗颗小脑袋挤在窗台前,原本沉默的气氛一下被打破。
吊死小鬼:“我知道这人。”
晏离舟:“……”你又知道了?
吊死小鬼:“我之前听山外的伙伴提起过,郢仙宗的流溯长老半年前收了一名小弟子,听说那名弟子是个魔修,不过这件事是个秘密,道上极少人知道,我那伙伴也是半夜溜达的时候偶然听到的。”
晏离舟:“……”很不巧,你说的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昨天伽婪就提过这件事,你忘了吗?
吊死小鬼瞪大绿豆眼,神秘兮兮道:“而且我还听说了一件事。”
晏离舟:“什么?”
吊死小鬼:“阿离大人知道无尘宗的泷月君吗?”
晏离舟蹙眉,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可这份突如其来的熟悉感是为何?
吊死小鬼没有发现身后有双恶毒视线盯准了它,它还在自顾自说着——
“无尘宗的无尘仙尊救下了走火入魔的流溯长老,无尘仙尊临走前看中了那名弟子,说此子与泷月君有缘,他代泷月君收下了那名弟子。”
吊死小鬼见晏离舟没什么反应,知他不理解,又仔仔细细介绍了一遍泷月君。
阿祀埋头喝粥,刚才吊死小鬼脱口而出‘泷月君’这个名字时,他确实有点慌了。
他害怕晏离舟想起之前的事情。
好在,晏离舟的反应平平,他暗自松了口气。
无漾告诉晏离舟,他叫阿离,旁的没有多说。
世人不敢直呼泷月君的名讳,无漾之前并不担心有谁会故意说给晏离舟听。
他万万没想到,这只吊死鬼这么多嘴多舌。
转念一想,他又自信起来。
就算晏离舟知道了泷月君叫晏离舟,那又如何?
他确信,晏离舟不可能会想起什么来的,在晏离舟记忆里,他是魇山的阿离,是鬼王的阿离。
晏离舟听完吊死小鬼介绍完那位仙君,心中满是疑惑。
无尘宗是修真界第一仙宗,那名少年日后就是剑尊泷月君的徒弟,那些人怎么敢随意欺负人?就不怕那少年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