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痉挛得快要窒息, 渐渐的脸色也不再苍白, 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是缺氧濒死前的状态,不一会他的整张脸都被眼泪浸泡得shi漉漉的,身体却抖得厉害,如同刚出壳还没褪去蓬松羽毛的幼鸟,五条悟把太宰治身上那件碍事的西装外套扒了下来,伸手一摸这人的后背,已经shi透了,全是冷汗。
“都说了让你闭嘴嘛。”五条悟慢条斯理地笑了笑,用指腹蹭了蹭对方的眼角:“老子受够了。”
但他再不干预太宰治就会活活将自己呛死,他顶开太宰治的齿缝,又塞了两根手指进去,再揪住那条乖巧的舌头,这时候他听见太宰治一直特别亢奋地说着些模模糊糊的呓语,再一听全是颠三倒四无意义的词组片段,他压着舌根再往里探了点,刺激着对方窄而紧的喉咙——
太宰治剧烈地干呕起来。
但他却又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但这样太宰治总算不至于把自己弄死,五条悟用指头夹着那片柔软的舌头往外拽了一截,怀里这人现在简直是最乖巧的人偶,完全丧失了控制身体的能力,他扯出来就收不回去。
五条悟伸出手理了理那些被汗浸shi的头发,俯下身亲了亲对方的嘴唇,又用力咬了一下那截被他扯出来的可怜兮兮的舌尖。
他换了个搂着太宰治的姿势,空出的那只手去提放在车里的行李箱,黑色的硬皮箱不算很小,但也不算很大,他从太宰治的衣兜里找出一根细细弯弯的铁卡,伸进锁眼里转了转,一声轻响,箱盖向上弹开,里面装满各种型号的枪支和子弹。
五条悟拎着箱子提手,将里面的东西倒得干干净净,再将硬皮箱平放在地上,想了想又将那件黑色西装外套也扔进去垫着,最后才把怀里的黑发青年放了进去,狱门疆端端正正地放在对方手里,就像拿着一枚鲜红的苹果,对方涣散的目光落在前方,对自己身上及周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正在维持一种多么不舒服的姿势,身体被人为摆放着蜷缩起来,手脚也被伸展着折好,五条悟废了半天功夫才摆弄好,他盯着太宰治这副模样看了一会,噗嗤笑出了声。
挺爽的。
不对,太爽了。
等太宰治终于意识终于回炉,第一反应就是他眼睛很疼,第二反应是他舌头很疼,然后他便意识到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黑暗中他艰难地动了动发麻的脚趾,自己的呼吸热乎乎地糊在脸上,周围又挤又紧,密不透风,闷得他呼吸都成了一种折磨。
他似乎是在一个悬空的地方。
脑袋仿佛生了锈的零件,很是迟滞,对危险的感应更是失了灵,但紧接着袭来的失重感让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到底是种什么处境。
去他妈的五条悟,太宰治无比冷静地想。
他轻轻闭了闭眼,强行把满腔火气按捺下去,思考着先怎么摆脱眼下的困境,又尽力移动手臂去摸索箱子的内壁,试图找到锁眼,五条悟一听箱子里面的动静就知道太宰治醒了,但他偏要装着不知道,悠悠闲闲地提着手提箱,还去甜品店买了一杯糖分爆表的nai茶,想了想,又买了一杯。
五条悟重新买了套和季节相符的衣服,心血来chao又模仿太宰治买了件黑色大衣,逛过街角又把橱窗里的那条红围巾也一起买了下来,挂在脖子上,时尚的完成度基本靠脸,这种不lun不类的打扮放在他身上却显得很是和谐,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会对这位英俊而又显眼的男人投以一瞥。
只是谁也想不到,他提着的手提箱没有装行李,反而关着一位年轻的黑手党,那个随便就能掀起腥风血雨的太宰治。
“罗塞尔酒店,谢谢。”五条悟拦了辆车,中指覆盖在食指上面,再对手提箱箱面轻轻一弹,面带笑意:“慢点开,不着急。”
他当然不着急。
太宰治在箱子里面竭尽全力地挣扎着,但所有挣扎都被硬生生地压制了下去,无论怎么看,这只手提箱从外面看也仅仅是一只箱子,一只安安静静、不会动弹的箱子,长着苍蓝色眼睛的触手缠住了他的手脚,顺着钻进身上每一个孔洞,口腔被塞得满满当当,喉咙和食管都塞满了会蠕动的rou质触须,牙齿咬着一堆质感无比奇怪的rou,哪怕再难受声带也颤动不了一下。
太恐怖了……
真的太恐怖了。
这种过于恐怖的体验让他差一点又回到之前那种疯疯癫癫的状态,漆黑的箱子里,他用力佝偻起自己的身体,竭尽全力地狠狠咬住嘴里的那截泛着深海气息的东西,随即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齿缝间爆开,流淌出一些像是玻璃ye一样的东西——他很快意识到,没准、可能、应该……
他咬碎了一只眼睛!
太宰治松开齿关,慢慢笑了起来,一点一点地咧开嘴,他怀疑自己一定出了什么问题——等等,过去多久了?他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剧烈的晕眩和呕吐感中,他伸着指头去摸那些奇怪的rou质产物,但摸到的物体有着近乎美妙的圆润曲线,一些柔软的毛质在指缝中扇合……眼睛。
——眼睛眼睛眼睛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