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远当时留了一个心眼,没有说是宁羽给的,只说是捡来的,皮货商有点不信他的说辞,一脸沉思。
不过皮货商没有再多问,只说是过段时间再来交易。
晚上吃饭的时候,郑修远提起皮货商问他玉佩的事情,他告诉了家里的几人,宁羽脸色平静,继续问郑修远;
“他看见了我给你的玉佩?那个人是做什么的?”
“那个货商叫李富贵,是飞宇城里长期做长途皮货买卖的,丝绸这类的也做,主要就是去惠州一带做生意,怎么了吗?”
宁羽呆愣了片刻,咬着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商人既然是在惠州一片做生意,还和丝绸有关,那他去宁府通报也不奇怪了。
“我吃好了。”
宁羽一脸忧思重重,没吃几口饭便放下了筷子,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兄弟二人担心不已,最后还是老三在老大的示意下说起话来。
郑修杰很是机灵,他从今天果园里被麻雀啄了几个果子开始说起,说今年种的橘子已经成熟了,过两天带宁羽去果园玩玩,他们可以边摘边吃。
说完还演示起怎么边摘边吃起来,模样很是滑稽。
宁羽被老三的夸张表演逗笑,让他别闹了,郑修杰这才问起宁羽怎么吃那么少,是和大哥说的那个商人有关吗?
宁羽踌躇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同时,他也像想通了什么似的,宁羽抬起头,郑重地看着他们俩,说到;
“你们一直没有问过我的来历,难道就不好奇吗?”
俩兄弟保持沉默,他们当然好奇,但是他们选择尊重宁羽,说与不说都是宁羽的选择。
“我一直告诉你们,我孤身一人,其实,我骗了你们。”
接着,宁羽将自己的来历娓娓道来,从自己的母亲开始讲起。
他的母亲名叫岳如,曾是京城的一名歌女。岳如的父亲,也就是宁羽的外公,曾是京城的一名小官,但因为朝廷里的派系斗争,遭受牵连,惨被流放。
岳如也因此流落于烟花之地,她卖艺不卖身,弹得一手好琵琶。岳如的美貌和清高的姿态,吸引了很多人。
那一年,惠州丝绸商人宁振儒去京城送货,偶然听见岳如的弹唱,从此沉迷不已,天天去彩云院听曲,后来甚至一掷千金,为岳如赎身。
本以为是一段良缘,谁知当岳如跟着宁振儒回了惠州,发现他早已成亲。
因为宁家夫人,也就是宁振儒原配的不同意,就连宁振儒想要将岳如作为妾室迎入门都不许。
宁振儒只能将她安置在外,后来岳如生了宁羽,宁家大太太还是不同意,宁振儒磨了六年才将岳如母子带回宁府。
当时宁羽已经是世人眼里公认的宁府私生子,下人们表面称呼他为「二少爷」,背地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闲话。
岳如在进府后也过的并不舒心,大太太有意为难她,除了将她当成奴婢使唤,让她一直帮她捏肩捶腿,端茶送水外,就连岳如生病了,大太太都要求岳如必须给她做宵夜。
宁振儒曾倚仗夫人的娘家才将生意做到现在这么大,所以也无法对夫人那些刻薄的要求做出指责,只能不停安抚岳如,让她忍耐。
岳如受不住宁府这样的生活,一次高烧后便一病不起,很快便撒手离去。
而宁家大太太在岳如死后,不久也感染重病,卧床不起,她的症状稀奇,任何名医都束手无策,宁振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原配夫人瞪着双眼死去。
或许是岳如和大太太的死对宁振儒打击太大了,他再也没有续弦,也变得眼里只有他的丝绸商业,
就连对宁羽和宁霆的关怀也几近于无,宁羽和宁霆只能互相取暖,还算有个慰藉。
后来宁霆开始和宁振儒学经商,宁羽在哥哥的保护下过的还算安稳。
宁羽说,上次他去寺庙烧香的时候,有人强行将他带走,似乎准备将他送到很远的地方,只是没想到会遇上山贼,之后宁羽掉下悬崖坠入河中被郑修远救起……
他并没有说出他听到的车夫有关老爷和少爷的那番话。或许,他并不愿意想象事情的真相。
回忆完过去,宁羽还告诉了二人今天宁府家丁上门的事情。
“那皮货商人能够对一块陌生的玉佩产生如此的兴趣,他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了。”
“这块玉佩其实是一对鸳鸯玉佩,我和哥哥各有一块。”
“也许,哥哥此时已经得到消息,正朝着这里赶来。”
宁羽平静地叙述着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没有任何波澜的口吻却听得两兄弟心疼不已。
怪不得,他们总是觉得宁羽安静通透地过分。
怪不得,他们总是有一种宁羽即将离去的不安感。
虽然有着少爷身份,但小小年纪便经历娘亲去世,父亲忽视的环境,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如果没有老大,宁羽是不是在摔下悬崖后就会……
“那你哥哥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