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心疼儿子,陪着段寒舟回本家,留下段秋在此地,帮忙照应一二。
段秋知道这事也不是一日两日,她心思通透,不用两位兄长言明,平日的点点滴滴就能猜出大半。只是面对暴怒的段炎淳,她不得不装傻,一面惊讶,一面又想办法求情。
可是段炎淳油盐不进,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段秋没办法,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位兄长被拆散,权衡之下决定求助叶澜溪。
沈家忙过一轮,这几日正是空闲。
段秋去的巧,正赶上沈灼和凌霜雪赶回来。兄妹二人在门口撞了个正着,沈灼目光一扫,上下打量段秋一番,开口问道:“你是为了段大哥和寒舟的事来的?”
沈灼入门见过爹娘,和他们寒暄了两句报个平安。段秋在门口就被他劝回去,这事还不到让叶澜溪插手的时候。段炎淳气归气,但没有亏待两个孩子,可见他心里还是有谱。
但至于他为什么如此愤怒,不按常理,采用雷霆手段,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而沈灼在凌霜雪的口中知晓段无云和段寒舟的另一层关系后,也意识到这件事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抗争,也是他的抗争。
段炎淳愤怒的缘由关系到这会不会也成为他和凌霜雪之间的阻碍。
见过爹娘回院,沈灼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屋子。连日的大雨让院子有些chao,绿色染了一层,青翠欲滴。
凌霜雪捧着一杯茶站在廊下,抬头眺望,天色碧蓝,仿佛刚刚用水冲刷过,看不见半点杂质。
人间的风雨都在同一片天空下,月有Yin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世有爱不能,也有求不得。
沈灼收拾完屋子出来,给凌霜雪披上一件轻薄的大氅:“雨露沾衣寒意重,师尊进屋坐吧。”
凌霜雪轻拢衣裳,把手里的茶杯递给沈灼,转身进屋道:“他们二人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直接去找段炎淳?”
“先探探舅舅的口风,不管是段大哥,还是寒舟,都是他给予厚望的孩子。感情这种事是让人始料未及,但总要面对。以我对舅舅的了解,他不可能就因为这件事就废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绝境尚有逢生之地,更何况这事还不是绝路。”
沈灼心里只有一半的把握,了解清楚段炎淳在想什么,他才能够琢磨出对策。
“师尊,你说段大哥和寒舟缘浅,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最终没能在一起吗?”
沈灼不解地看向凌霜雪,在冒牌货留下的记忆中,江凌的故事里只有段寒舟出现,没有段无云的身影。这一点让沈灼百思不得其解,按理他们二人这般关系,不可能毫无提及。
凌霜雪一顿,转头看了沈灼一眼,随后又挪开视线,平静道:“段无云死于意外,Yin阳相隔,情深缘浅。”
“死……”沈灼愣住,这个结果让他很意外。
凌霜雪冷淡道:“段无云身有血海深仇,又处在那样的位置上,死对他而言不是随时都有可能吗?”
段无云年纪轻,但在万宝楼的地位却不低,统领暗楼就要有赴死的觉悟。沈灼一时不能接受这种现实是因为他同段无云亲密,而不是毫无感情的陌生人。
Yin阳相隔太过沉重,沈灼心中不禁感慨,迟疑道:“师尊,我救不了曹师兄是因为他在故事之外,那段大哥……”
段无云也不曾在江凌的故事中出现,沈灼一时有些不敢想象。他已经失去一个好兄弟,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尝受无能为力的感觉。
凌霜雪落座,拿回沈灼手里的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喉,道:“他和你有因果线,你可以影响他的命运。而且已经在影响,死劫不复存在。即无生死,这缘浅一说也就不成立了。”
沈灼眼神一亮,立刻心领会神。
万宝楼的动荡在压制一段时间后,逐渐漏出风声,外界的人也慢慢地意识到变故。段秋插不上话,万宝楼的重担还压|在身上,面对父亲这突然的专横,她也只能装傻到底。
沈灼在家歇了一|夜,才借口上门找段无云有事商议,结果自然是被告知段无云不便见客,暗楼如今在段炎淳的手上。
沈灼佯装惊讶,在弟子的带领下见到了段炎淳。
段无云不在,暗楼的杂务短短几日就堆积成山,段炎淳闲下来翻阅,此刻正坐在小山包似的书籍后面,随意散漫。
面对沈灼的到来,段炎淳只是抬头扫了一眼,随即冷嘲道:“你们三个可真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你这会儿是来帮忙求情?”
沈灼还没开口,段炎淳已经猜出他的目的。
沈灼没有慌,故作不解,道:“我就是想求情,也得先知道发生了什么。舅舅又不是不知道,我才从幻月仙宗回来,自己那屋都没睡热呢!”
“有些事不是要到了这里才清楚,这沿途当真无人与你通信?”段炎淳的目光没有从书上移开,就这般垂眸轻语,让人听不出情绪。
沈灼目光微闪,笑脸迎上去,直接在段炎淳面前席地而坐,笑道:“舅舅慧眼如炬,我就不在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