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段闳逊在一起?
纪北宁想不通,也没有心思去多想,拦了一辆计程车去了太巡寺。
到前门附近时,他远远便看到了山门处站着的人。
宥阳仍旧穿着雍和寺那身雪白的僧衣,一看到他就大步走下阶梯。到了面前后,还没开口就握住他手腕,拉到一旁的树下问:“你说实话,是不是宋涵那家伙欺负你了?”
他不想宥阳对宋涵有误会,于是道:“他对我很好。”
宥阳蹙着眉:“好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脸色有多憔悴?”
纪北宁哪看得到自己的脸色,一时语塞了。宥阳也不想在山门处多说,便道:“先跟我进来吧,给你泡点茶。”
纪北宁曾经两次到过太巡寺,不过都是在段闳逊做代住持之前,现在听宥阳叫他进去,终于想到要问了。
“师兄,你不在寺里主持周一的佛会,怎么跑到这来了?”
“我来帮忙的。最近仪和大师住院了,太巡寺人手不够,师父就让我过来帮忙几天。”
西杭市的几家寺院都有互相帮忙的传统,早前云霞寺人手不足时宥阳也有带师兄弟过去。
纪北宁跟着宥阳穿过山门,从小路一直绕到后面的寺院办公区,在树下的石桌边坐好后,看宥阳到一间房里端了套茶具出来。
他俩很久没这样面对面喝茶了。宥阳像往常那样烧一壶热水,冲洗茶具,再夹茶叶放进茶壶里,等到要倒水时,纪北宁才想起他泡的是茉莉龙珠。
这种茶叶一般寺里没有,不过宥阳爱喝,禅房里一直都备着,没想到太巡寺也能看到。纪北宁望了眼宥阳刚才进出的房间,发现墙上挂着住持办公室的牌子。
琮尧曾不止一次地说过宥阳与段闳逊的关系,结合现在看到的,纪北宁笑道:“师兄,这茶是你自己带过来的,还是段住持特地给你准备的?”
“你胡说什么?”宥阳的表情有些尴尬,坐下后补充道:“当然是我自己带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虽然宥阳不肯承认,但他刚才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不过纪北宁没想着戳穿,毕竟感情这种事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外人是不会懂的。
就像昨晚他跟周澜的对话,周澜并不信他,所以他怎么解释都没用。
仰头喝下这杯茶,茉莉花的馥郁香气并未驱散心头的苦涩。他想再添一杯,却听宥阳道:“灵泽,你是不是已经不把我当师兄了?”
倒茶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看着宥阳:“怎么会?师兄为什么这么说?”
宥阳叹着气:“以前你有什么都会告诉我,后来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你倒只字不提了。如果没有琮尧,我当真被你瞒得一无所知。”
纪北宁愧疚地道:“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实在是那些话说不出口。”
“你就是脸皮薄。”接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宥阳担忧地道:“但你现在离开寺里了,身边也没有我们这些师兄弟,做什么都是一个人。若心里有苦连我们都不说,那以后漫长的岁月你要怎么过?”
纪北宁和宥阳对视着,半晌后终于低下头:“其实……我跟宋涵在一起了。”
放在大腿上的手指蜷缩了起来,宥阳尽量平静地道:“我早猜到了。所以呢?你这个样子是感情出问题了?”
纪北宁摇着头,把昨晚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下。即便他避重就轻了,对面的宥阳还是气得捶了石桌,道:“他宋家凭什么看不起人?”
纪北宁解释道:“他母亲应该不是看不起我,只是觉得我跟宋涵不合适吧。也怪我们也没提前说,一直瞒着她。”
“那不就是看不起人?”宥阳一脸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若你有他之前那个未婚妻的家世,你看他母亲还会不会说这种话。”
纪北宁被噎得无话反驳了,只好默默喝茶。宥阳想让他跟宋涵分手算了,话到嘴边又记起他被永久标记了,如果真要分手,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想到这一点,宥阳的太阳xue神经开始一跳跳的痛,不禁恼道:“这些alpha真是没一个省心的,都白长那么大个了!”
说这话的时候,不远处的住持办公室门刚好被推开,着深紫与浅灰色袈裟的男人走出来,听到了脚步一顿,目光望向他们的方向。
纪北宁没见过段闳逊,但见那男人的身材比宋涵还高大些,高挺的鼻梁上架一副细金边眼镜。虽然穿着住持的衣饰,气质却不像出家人,便猜到这人是谁了。
宥阳还沉浸在不忿的情绪里,没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直到段闳逊走到他身边,弯腰在他耳畔笑道:“你又在别人面前说我坏话了?”
宥阳吓了一跳,看清身旁的人后,表情就像被抓到小辫子一样窘迫,还下意识看了眼纪北宁。
段闳逊直起上身,主动朝纪北宁伸出手:“你好,我是太巡寺的代住持,段闳逊。”
纪北宁与他握了握手:“你好,我叫纪北宁。”
“我知道,你是宥阳的宝贝师弟,刚才你来的时候